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我是一只失忆的鬼》未敢 文案: 安栗是一只鬼,但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不去投胎,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做鬼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看见他,他碰不到任何尘世的东西。直到有一天他穿着个内裤在晃悠的时候被一个男人骂变态,他才惊醒,终于有个人能看见他了。 安栗:大兄弟,我好激动,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肖南:神经病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栗,肖南 ┃ 配角:高木杨,宁雀,张关清 ┃ 其它: 第1章 我是一只鬼   “好无聊啊。”安栗躺在公园的凳子上,仰天长啸,奈何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嘭。”两个妹子坐在了凳子上,“怎么这个凳子这么冷啊。”刚坐下来就感觉冷冰冰的。   “当然了,你们两个一个坐着我的肚子一个坐着我的腿,你说冷不冷?”安栗直起身来,从两个妹子身体穿过,让两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我们还是不坐这里了,好冷啊,感觉怪怪的。”两人有些害怕的看了下这里,拉着手走远了。   安栗又躺下,“你说说你们这些人,坐就坐嘛,非要坐在人家的身体上,一点也不尊重鬼。”   “唉,好无聊。”安栗无数次叹气,除了刚才那两个女孩子,后面都没人过来坐这个凳子了。   “咦。”安栗激动的坐起身,他看到一个老人家行动缓慢的四处张望,前面走过一个低头玩手机的男子,近了更近了,就在这一刻。   “哎哟,你这年轻人不好好走路,撞到我了,老汉的腿都断了,胸口也疼,你要赔钱。”老头双手抓着男子的裤腿,见他想把腿□□,干脆转为抱着了。   “哈哈哈,有好戏看了。”安栗一个转身就出现在了男子旁边。   “大爷,你这是故意碰瓷吧,我根本就还没碰到你,你就倒下了,你这不是讹钱吗?”男子一脸愤怒。   “谁说的,明明就是你撞到我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坏。哎哟,我的胸口好疼啊,撞死人啦。”老头大喊大叫,不一会就围了一圈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老爷子,你这就过分了,到底有没有撞到你,你心里明白。”被这么多人看着,男子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焦急。   “就是你撞到我,你还不承认,你问他们,他们都看到了,哎哟。”老头手冲周围的人一指,还是那套说辞。   “对呀,我们都看到了。”围观者甲。   “就是,明明就是这个年轻人低着头玩手机才撞到人的,还不承认。”围观者乙。   “现在的年轻人呀,啧啧啧。”围观者丙一边看着男子一边摇头。   “你们胡说,我根本就没撞到他。”男子脸色涨红的辩驳。   奈何围观群众都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让他脸色更难堪。   “我可以作证,这个老头子就是故意碰瓷的,还差10厘米才碰到腿,他就倒地了,就是想讹钱的。”安栗的声音响起,可是没有一个人听到。   众人还在对男子指指点点,让其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我爸撞到了?”正在众人争论的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突然出现,抓着男子的衣服质问他。   “我没,他故意碰瓷。我才刚…”男子欲解释,却被老头的儿子一拳打在了嘴角。   “我告诉你,撞到人就得赔偿,不要死不认账,周围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想抵赖。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赔钱,我就去警局告你,反正有这么多人作证,我还怕你不成。”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男子一脸愤怒委屈的从皮夹里拿了一千块钱,结果被男人一把抢过,“你干什么?现在变成抢钱了吗?”   男人把现金全部拿出来,再把皮夹扔给他,“我告诉你,这些钱就是给我爸治疗的费用,下次再撞到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便扶着地上的老人慢悠悠的走了,围观群众也散了。男子一脸愤怒的走过来在凳子上坐下,“嘭。”在凳子上用力砸了一拳,“可恶。”   安栗狂点头,“就是就是,他们真的是故意讹钱的,我都看见了。”   “他妈的,下次再让我碰到,我一定要把你送到警局去吃吃苦头。”男子恶狠狠的说。   安栗十分认可他的想法,“嗯嗯,这种人就是应该得点教训,不然这个社会都被破坏啦。下次不要低头玩手机了,人家都是找好目标才下手的。”   安栗和男子一人一句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可惜男子根本就听不见,只是一个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喂,老板。”男子接了一个电话,“我在公园。”   “我被人碰瓷了,身上的现金一分都没有了。”男子语气里带着委屈。   安栗好奇的凑近手机,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呵呵,你这么笨,吃点亏长个记性也是好的。”   “老板,那可是讹钱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族,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现在一分现金都没啦,我要怎么回去。”男子的表情委屈巴巴的。   “等着,我顺路过来接你。”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男子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又等了一会,他老板让他去大门口等他。   刚走到大门,安栗便一个激动,“喂,冤大头,快看,那几个碰瓷的在那里。”   可是这位冤大头听不见安栗的话,所以没有转头往旁边看。   “哎,你个笨蛋快点看啊,就在那边。”安栗急得不行。   大概是他的诚心终于感动了冤大头的耳朵,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卧槽他大爷的。”   只见旁边那条小路上,刚才还抱着他大腿的老头,老头他儿子,还有刚才在人群中作证指责他撞人的甲乙丙几人正在分钱?   “我□□大爷的,你们这群王八蛋。”男子一声大吼,怒气冲冲的向他们跑过去。   被他那声大吼给惊到了,几人回过头就看到这位刚才的冤大头,几人一股烟的跑走了,就连那个碰瓷的老头子速度也十分快,转眼就冲进了一辆公交车跑了。   刚跑了一小段,男子就停下来了,这些人速度太快,他一个坐办公室的实在是追不上。   “你不在大门等我,跑这边来干嘛?”在手机里听到的磁性声音在路边传来,安栗回过神。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子,二十五六的样子,绝对有一米八,更重要的是长得绝对耀眼,一下车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老板。”男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   “开车。”男人低声吩咐,男子老老实实的坐上驾驶座。   “怎么回事?”男人语气淡淡的。   于是刚才做了冤大头的男子balabala的把刚才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   “刚才看到他们分钱的时候你拍照了吗?”男人冷静的问。   冤大头怔了一瞬,看他那样男人便明白了,“呵呵,活该。”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警局的电话。   看着他们离开,安栗一个鬼站在原地发了会呆,决定去电影院看电影。   影厅虽然大,但是有一大半都是空位,安栗选了个靠前的位置,羡慕的看了眼人家戴的3D眼镜。   因为是随便进的一个影厅,所以他也不知道放的什么,直到碟仙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安栗莫名的觉得有些害怕了。   一场电影下来,安栗被电影里女生的叫声还有恐怖的音乐吓得哇哇大叫,幸好还有几个女生陪着他一起尖叫,不然他都觉得有些丢人。   是的了,安栗怕鬼,看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跑到一个哥们旁边坐着了,离人家越来越近。   散发出的冷气把人哥们冻得和隔壁那兄弟抱在一起了,虽然国产鬼片到最后都是什么人格分裂啊,或者有人装神弄鬼,但是中间的剧情加音效也可以吓到安栗这样的菜鸟了。   等灯亮起来的时候,安栗默默地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哥们,这哥们和刚才搂在一起的兄弟两人之间有种怪异的气氛。   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们一道去了厕所,安栗看到他们两个趁着厕所没人的时候拉了拉小手,然后都红了脸。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厕所。   “哦买嘎,他们怎么看个电影就勾搭上了?”安栗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离去。   “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安栗被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头给吓了一跳,结果镜子里那颗人头被他的尖叫声也吓了一跳。   撩起挡住脸的头发,女鬼抬起一张满脸是血的脸不满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安栗,“叫什么叫?吓死老娘了。没见过鬼啊,胆子这么小。”   安栗一脸惊恐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女鬼从镜子里飘出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冰冷的头发甩到他脖子上,让他打了个冷颤。   “喂,胆小鬼,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啊。”女鬼用头发打打他的头。   安栗把头埋在膝盖里,坚决不抬头。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老娘长得丑吗?快点抬起头。”见他不动,女鬼更加不满,用头发缠在他脖子上,硬要把他拉起来。   “呃呃呃…”安栗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为了缓解这种压力,只得抬起头。   “哈喽。”见他抬起头,女鬼一下子冲到他面前,吓得安栗脸都白了。   女鬼现在脸上已经没有血迹了,如果不是只有一个头,看起来还是很清秀的。   “你差点勒死我了。”安栗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你早就死了好吗?”女鬼毫不掩饰的揭穿他。   安栗一脸恍然大悟,“哦,对哦,我都忘了。我叫安栗,你叫什么呀?”   “我叫陈秀。”陈秀围着他又转了一圈。   “你怎么会在镜子里啊?”安栗好奇的问。   陈秀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之前本来坐车和我朋友出去玩的,结果和我朋友打打闹闹的时候把脑袋伸了出去,刚好就被一个广告牌把脑袋削掉了。我才十九岁呀,还没谈男朋友呢,呜呜呜…”说到这里,陈秀还哭了起来。   安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他不擅长安慰女孩子,“那你怎么会在男厕所的镜子里啊?”   陈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安栗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额,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那时候想着没谈过恋爱,所以就想跑到厕所来偷瞄一下,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好多男的,把我吓到了,我好歹也是第一次进男厕所啊,我又忘了自己死了,就想找个地方躲着,就跑进了镜子里。等我出来想四处溜达的时候发现出不去这个厕所了。”陈秀有些低落的低下头。   安栗被这妹子的想法给惊到了,“为什么会出不去呀?”   陈秀摇摇头,“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我刚死的时候就到处乱跑,谁知道刚到这里就出不去了。”   安栗站起来四处转悠了一下,没发现这里有什么符咒啥的东西。   “你不用看了,我当初被困住就四处找过了,这里很普通,根本就没啥东西可以禁锢我的。唯一的解释是我当时进来那天是我的头七,头七一过我就被禁锢住了。”陈秀把头放在洗手台上,一个男人洗了手把水弄到了她头发上,她瞪了一眼那个男的,飘起来头发还是干的。   “过了头七,就不能到处乱跑了吗?”他已经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   “应该是的,如果我们这些鬼没有禁锢地,都到处乱跑的话,这个世界那还不乱套了。不过…”陈秀好奇的打量了他一圈,“你死了多久啊,怎么死的?身上看起来这么干净。”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叫安栗,怎么死的,具体死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安栗脑子里有些混乱,但就是想不起来任何有用的东西。   “那你可能还是新生鬼,一般刚死一两天都会有些记不住的,时间长了就能想起来了。”陈秀安慰道。   安栗点点头,其实在他有做鬼的记忆里已经飘荡了一段时间了,可是除了自己叫安栗外,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也不会像陈秀说的那样过了头七就不能乱跑了。   因为平时人类也看不见自己,自己碰不到凡尘的任何东西,陈秀还被禁锢在这里,平时也没鬼能来看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安栗能看到她,两只鬼便坐在洗手台上聊天。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到他们,走了又来,来了又走,一直到关灯后安栗才和陈秀道别离开。 第2章 你能看到我   刚看完电影的安栗兴冲冲的跑进厕所,打算把今天看到的电影讲给陈秀听。   一进厕所安栗就被镜子里的血字惊到了,“我去投胎了。”五个血字出现在镜子上,血水顺着流下来,显得很恐怖。   但是安栗并不是觉得恐怖,只觉得有些难过。在外面飘飘荡荡,好不容易遇到一只可以聊天说话的鬼,现在她居然去投胎了,又剩自己了。   “唉。”安栗把镜子里的血字擦掉,这姑娘估计是用自己脸上的血写的。幸好人类看不见,不然会被吓死。   安栗站在镜子前发呆,厕所的人来来去去,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或者拿个手机自拍,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   没所谓的穿过一个男人的身体,出了大厦,在周围晃了一圈,“唉,真是寂寞如雪。”   嗯?对面这个男人不就是那天公园里的那个冤大头吗?抬头看了看对面这栋高楼,【光远集团】   “哇,有钱人啊。”安栗一个闪身也跟着进去了。   “哈喽,我们又见面了。”安栗跟着冤大头身边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   男人没发现,直接进了电梯,安栗撇撇嘴,还是跟着穿过电梯出现在他旁边。   在禁闭的空间让安栗十分的不舒服,忍着难受电梯终于在25楼停下了。   男人走出电梯便遇到了一位性感的美女,“周秘书。”美女笑靥如花的对着他打招呼。   “杨琦,好巧啊。这周末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周希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嗯,我看看吧,到时候有空我再告诉你。”杨琦故作为难的想了想,“经理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了。”   “好的,有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周希一脸痴迷的看着杨琦走远,又进了电梯。感情这是故意来这见这女的了?   电梯里,安栗无语的看着这个露出花痴一样神情的周希,“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故意吊你胃口的,还这么笨的上钩。”   奈何周希还是一脸痴汉相,末了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脸红了,又嘿嘿嘿的笑出声。   安栗受不了的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个闪身就出了电梯。   再次来到25楼,安栗看着面前井井有条工作的白领,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   看到刚才那位杨琦进了一间办公室,安栗也闪身跟了进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安栗脸色微红的出了办公室,不对啊,他们看不见我。   “啧啧啧,真真不要脸。”安栗一边摇头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刚才还一脸单纯的杨琦此刻正和这个大胖子抱在一起啃,大胖子的手都伸到杨琦裙子里去了。   冤大头不愧是冤大头,这种人都能喜欢,喜欢谁不会先调查调查吗?不知道问问这个部门的同事了解了解情况吗?   “好了,马上就要开会了。”杨琦娇羞的推开他。   大胖子狠狠地捏了捏她的屁股,惹得杨琦一声娇嗔,安栗的汗毛都立起来。   “嘿嘿,晚上再收拾你。”大胖子满意的看着她,一脸色相。   安栗看到桌上摆的牌子,“刘精钱?想不到还是个经理,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   跟着这个大胖子一道去了27楼会议厅,不得不说这个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这个会议厅和他之前跑进的那个影厅差不多大,而且布置得还挺雅致。   刘精钱从进了会议厅以后就变得十分严肃,一脸正经,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刚才的色相,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正当安栗看着他啧啧称奇的时候,会议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董事长。”   肖南头也没抬的在椅子上坐下,“坐吧,话不多说,会议开始,先从人事部开始吧。”   看了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肖南,刘精钱开始作这月的总结报告。   安栗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大胖子,决定整整他。可是他碰不到他,怎么整呢?   啊,有了。安栗把长裤脱下来,就穿着一条小内裤,然后把屁股对着他的脸。   “滚出去。”肖南大吼出声。   安栗被这突然的大吼吓得把屁都憋回去了,转身发现刚才还在闭目养神的肖南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正一脸愤怒的瞪着他。   刘精钱一脸心惊胆战的看着肖南,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等一下,我不是叫你。”   伸出手指着安栗,“我是让他出去。”   透过安栗身体接触到视线的周经理一脸懵,疑惑的伸出手指指自己,“我?”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让他滚出去了。   肖南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所有人看着他的脸色都有些害怕,不明白怎么突然惹得他不高兴了。   安栗一脸激动的往左边走了两步,发现肖南的目光也跟着他移动,又往右走了两步,肖南的目光还是跟着他移动。   “啊啊啊啊,”安栗激动的大吼出声,一个箭步冲上去。   肖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停在他面前的安栗。   “我…我…啊…我好激动。”安栗激动的脸都红了,“大兄弟,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我好激动啊。”   看着会议厅里所有人带着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肖南沉声道,“今天会议取消,明天继续,现在大家都出去。周希你也出去。”   众人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个都出去了,还把会议厅的门给关上了。   肖南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一脸激动的安栗,“你是谁?”   “我?我叫安栗啊。终于有个人能看到我了,我真的真的好激动。你知道吗?我先前遇到一只鬼,可是她今天投胎去了。我本来还想着,我又要一个鬼寂寞的晃荡了,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到我,我真是太开心了。”安栗笑得十分夸张,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鬼?”肖南嗤笑一声,直接拿着桌上的花瓶砸向他,花瓶穿过安栗的身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虽然我是个鬼,但是你这种行为还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不过鉴于你能看到我,我就不和你追究了。”安栗一脸大度的看着他。   肖南看着他没说话,虽然接受了他是一只鬼的事实,但他毕竟是第一次见鬼,还是觉得很头痛。“我要找个道士把你收了吗?”   安栗一惊,“为什么啊?我是一只好鬼,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收我?”   “你不觉得鬼存在于世,本就十分让人不安吗?”肖南缓缓道。   安栗撇撇嘴,“有人死亡就会有人成为鬼,鬼又不是一直存在,他过一段时间就会去投胎的。”   “那你怎么不去投胎?”肖南一针见血。   “我可能是还没到时间,时间到了自然就能去了。”安栗没所谓的在桌子上坐下。   “都说鬼是因为心愿未了才留在人世,你有什么心愿?”肖南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他,发现里面除了会议厅,没有看到安栗的样子。   安栗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心愿。”   “你能把裤子穿上吗?”肖南无语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穿着小黄鸡内裤晃荡着两条大白腿的安栗。   安栗一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就忘了。我裤子呢?”   回过头,刚才还脱在会议桌上的长裤已经不见踪影,如果是他们带出去了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啊。   肖南也帮着找了一下,没发现他的裤子,“你以前有脱过衣服裤子?”   安栗摇摇头,“难道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了就会不见了吗?”   看着他一脸沮丧的样子,肖南觉得有些莫名的喜感,“既然没事,你就走吧。”   “我不走,我要跟着你,好不容易有人能看到我,我怎么能放过呢?”安栗坚决的摇摇头。   “你跟着我只会打扰我的正常生活,而且和我待久了,我怕你会吸我的阳气。趁我没改变主意让道士收了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肖南认真道。   “吸你阳气?怎么可能?”安栗哈哈大笑,“少看点电视好不好?误导人。而且我跟着你也是有好处的,别人看不见我,我能帮你得到很多你想知道却不知道的情报。”   肖南认真的想了想,“跟着我也是可以的,不过约法三章,不许在我洗澡的时候偷看我,不许对我附身,不许突然出现吓人。”   “可以可以,你放心好了,我根本就不会附身好吗?”安栗害羞的挡住自己的内裤,“你能不能烧一条裤子给我。”   肖南无语的看着他,还是打电话让周希出去买两条裤子,待会送回他的办公室。   “让人把会议厅打扫一下。”肖南走出会议厅,对一位女秘书道。   秘书点点头,刚才他们都听到了花瓶碎掉的声音,大家都认为肯定是有人惹董事长生气,所以他才发火的。   “我问你一件事啊,那个周希是不是喜欢25楼那个杨琦?”办公室内,安栗趴在沙发上,前面还放了一个平板,上面放着电影。   “没注意。”肖南觉得沙发上那个小黄鸡屁股十分的刺眼。   “我跟你说,那个女的啊,和那个刘精钱有一腿,他们两个在办公室亲嘴乱摸我都看见了。”安栗眼神专注的看着电影。   “是吗?”肖南喝了口咖啡,“你去偷看了?”   “什么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吗?”安栗从沙发上坐起来,“之前周希被碰瓷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当时我顺路去接他的时候看到你站在他旁边不远处。”肖南淡淡道。   “什么?”安栗惊呼出声,“你那时就看到我了?居然不叫我。”   肖南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叫你?我知道你是鬼吗?我最多以为你就是一个路人罢了。”   “说得也是啊。”安栗点点头,又舒服的趴在沙发上。   周希敲门进来,“董事长,你要的裤子买好了,按照你的尺寸买的。”   肖南看了看沙发上的那两条腿,觉得裤子应该长了,“嗯,你先出去吧。”   周希刚想离开,看到沙发上的平板,惊讶的望着他,“董事长,你看电影怎么把平板放那么远啊?能看到吗?”   “冤大头,你被绿了知道吗?那个女的根本就是白莲花呀。”安栗从沙发上蹦起来,围着周希转悠。   肖南头痛的捏捏鼻梁,“周希,不要和人事部的杨琦来往,她和刘经理有一腿。”   “啊?不会吧?真的假的?”周希目瞪口呆,明显不相信。   肖南点点头,周希的脸色一下子就垮掉了,露出悲痛的神情,“我以为她是我女神呢。”   看着周希低垂着脑袋走出去,安栗没有丝毫同情心的笑出声,“女神的定义只能存在屌丝心目中,因为有钱人根本不需要把她放在眼里。”   “够了,过来。”肖南打断他,找了一个大的花盆,把花带泥一道拿出来,又把裤子点燃扔进去。   “你多大了?”看他如此乖巧的蹲在花盆边,脸庞看着还有些稚嫩。   安栗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叫安栗,不知道我怎么死的,不记得多少岁,不记得以前是做什么的,甚至想不起来任何一个和我有关的人和地方。”   “烧完了,可以穿了吗?”肖南看着火燃尽又熄灭,但是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成一条裤子。   两人看着盆里的灰烬都有点不明状况,肖南找东西戳了戳,还是一堆灰。   安栗认真想了想,“会不会是烧的方法不对呀?比如说没念谁收之类的?”   幸好刚才只烧了一条,肖南把另外一条点燃放进去,“这是烧给安栗的,安全的安,板栗的栗。收件人安栗。”   “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么幽默。”安栗被他的话逗笑了。   可是这条裤子烧完以后,还是只有一堆灰,“这是怎么回事呀?”安栗沮丧的看着盆里的灰。   肖南从地上站起来,又把花放进去,“看来你只能先穿着你这条小黄鸡内裤晃悠了。等我问问懂这行的人再说。至于你为什么喜欢这种裤子,以你目前的记忆估计也是想不起来的。”   “唉。”安栗叹了口气,又趴在沙发上看电影去了。   下午的时间,肖南一直忙着处理文件,有人进进出出,都被沙发上放着电影的平板惊到了,觉得董事长的品味真奇特。   安栗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脖子,决定出去走走。其实他是没有痛感的,只不过觉得趴了这么久脖子应该是“发麻”状态。   见肖南认真的处理着文件,安栗也不打扰他,径直穿门出去了。   办公室外面的人一个个都认真的工作着,安栗在每一个人面前都停了一会,认真观察着他们上班的样子。   如果忽略他穿着小黄鸡内裤,此刻背着手走过的安栗挺像领导巡视的。   在一个妹子面前停下,安栗发现这妹子居然在浏览娱乐八卦新闻,凑近屏幕安栗认真的看着。   “变态。”肖南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安栗疑惑的转过头看着肖南端着杯咖啡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低下头,发现刚才那位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正低着头,而头部的位置正对着他那不可言说的部位。   安栗连连摆手,“喂喂喂,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吗?而且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地上捡起掉落笔的妹子一脸懵逼的看着站在她旁边的董事长,不知道为什么董事长好好的骂她变态。   肖南咳了一声,“没事,好好工作。”   留下妹子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过头看到屏幕上还没关闭的八卦新闻,心惊胆战的点了个叉。   一直到天黑,肖南才把文件处理完,作为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他算是年轻有为了。   但是年轻有为也意味着十分忙碌,安栗觉得看他处理文件也是十分乏味。   “喂,醒醒,做鬼也要睡觉吗?”肖南叫醒趴在沙发上睡着的安栗。   安栗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要回去了吗?”   跟着肖南去停车场取了车,安栗坐在副驾驶上,一脸严肃的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肖南,“你家养狗吗?”   “你怕狗?”肖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后视镜,左右看了看才把车开出去。   “不是啊,我是怕它看到我太吵,反正又咬不到我,怕什么。”安栗没所谓的摇摇头。   “那就好。”肖南不再说话。   然而,到了别墅后,安栗躲在肖南身后,颤抖的指着面前冲他狂吠的狗,“你养藏獒?”   肖南瞥了一眼身后的安栗,“你不是说你不怕狗吗?”   “我是不怕狗,可是这个狗先不论攻击力,光是长相都很恐怖了好吗?”安栗让自己尽量远离藏獒的目光,可是藏獒还是一刻不停地冲他狂吠。   肖南喝住藏獒,带着他进了屋子。肖南进去洗澡,他就在客厅乱晃,他觉得他以前好像也去过这样一个豪华的地方,可是想不起来了。   饭桌上摆好了饭菜,肖南穿着浴袍坐下,安栗一脸羡慕的看着他吃吃喝喝。   “不是说做鬼也是可以吃饭菜的吗?被他们吃过的饭菜就会变得冰冷,毫无味道。”肖南看他坐在对面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推了一盘菜过去。   安栗对着面前的菜一顿猛吸,然而,“好像不行,根本就吃不到。”   肖南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想不到做个鬼都这么失败。”   “你为什么不吃这盘菜?你嫌弃我?”安栗不满的看着他吃菜却不夹他面前这盘。   “这盘菜被你吸过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吃了。”肖南认真道。   “哼。”安栗气呼呼的蹲在椅子上,用手抱着自己的腿。   “你就睡这间房吧。”肖南把他带到房间,还帮他把灯打开了。   安栗把房间转了一圈,很满意,“谢谢你。晚安,帮我关门。”   肖南点点头,帮他把门关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呼…”肖南呼了一口气,谁能想到他今天这么平静的接受了他见鬼,还把一只鬼带回来了呢?   或许就像安栗说的,没有人能看到他,他很孤独,而他把自己包装的太久,也太孤独。   一个死人,不用担心他会危及到他身为人的利益,不用担心他会像人一样在后背捅刀,貌似也不错。 第3章 电梯有鬼   安栗一大早就被肖南喊了起来,让他跟着他一道去公司,安栗觉得去公司看他处理文件是很乏味的事,便赖在床上不起来。   肖南说找了个懂行的人今天去公司帮他解决他裤子的问题,安栗一骨碌的从床上蹦起来,催着他赶紧去。   然而肖南却不紧不慢的去餐厅吃早餐看报纸,安栗气鼓鼓的蹲在他对面看他吃完。   肖南对他作为一只鬼却还要睡觉这种事表示十分不理解,安栗觉得他大概是死得不够久,所以还保留着人类的生活习惯。   听他这样说,肖南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放屁的时候要脱裤子?”   “咳。”安栗把自己尽量的往副驾驶缩,还用手挡住自己的内裤,看着自己的两条大白腿羞愧的低下头。幸好人类看不见,不然天天穿着个内裤晃悠,他是绝对不敢的。   瞟了一眼认真开车的肖南,不知道这位的心怎么如此大,看着一只穿着内裤的鬼在自己面前晃悠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其实肖南并没有安栗想的那么淡定,他有时候抬头看到自己面前路过一只小黄鸡屁股,下面还是两条大白腿的时候也是很崩溃的,只不过他向来情绪不是特别喜欢外露,所以别人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肖南他们走进公司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等电梯。   这栋楼一共有六部电梯,大概是为了应付上下班的人潮。即使是这样,一栋楼这么高,走走停停也是要费很多时间的。   在这种情况下,安栗发现有一部电梯在这显得格外显眼,并不是因为它和其他电梯有什么不一样。   主要是其他五个电梯都围满了人,这个电梯周围却空荡荡的,他还注意到大家从它面前过的时候都带着害怕的神情快速的走过,即使有人想进去也被身边的人拉住,一副“不要命了”的样子。   这种现象让安栗十分好奇,只不过电梯门关着,所以他也看不见,一个闪身穿过,进了电梯里面。   “啊啊啊啊…”刚进去安栗就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转身就想往外跑。   一只黏糊糊的手扯住他的脚裸,安栗摔倒在地,“不要啊,救命啊。”   “嘿嘿嘿,你居然能看到我。”女鬼声音像漏风的风车,听得人汗毛直立。   安栗捂着眼睛,用脚使劲踢着那双手,可是没有任何用。   女鬼的手抓得越来越近,安栗闻到鼻端越来越近的血腥味,还有腐臭味。   “你也是鬼。”女鬼的声音响起。   安栗放开一根手指的距离偷看,下一刻又立刻捂住了眼睛,太恐怖了。   在他面前的这个鬼完全就没人样,身体整个软成一团,全身都是血,脸都裂了,头发也被血糊了一脸,脖子也是软软的,说话的时候脑袋还360度的旋转。他刚才偷看的时候,正好对上她那渗血的眼睛,吓得他一哆嗦。   “你能不能变成你死前的模样?我害怕。”安栗的声音带着哭腔。   “变不了。”女鬼的声音漏风,估计是因为脖子断了的原因。   “那你怎么会死的?还死的这么…”恐怖。   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感觉电梯里的空气变得十分阴冷。   “我是被人害死的。”女鬼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怨恨。   她这句话出口,安栗觉得电梯里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更浓了,安栗抬起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女鬼身上围绕着一圈黑气,在黑气的映照下,身上的血流得更多,连身体的腐败也跟着变快了。   “那个,你先别生气了,你的身体好像在腐烂。”安栗用手哆嗦的指着她。   女鬼一笑,安栗觉得她的笑十分渗人,“就是要让身体全部腐烂,我才能有力量离开这个电梯,去找他报仇。”   “那个人是谁啊?”安栗小心翼翼的问。   女鬼眼睛一瞪,安栗吓得咽了咽口水,默默地退到电梯角落,离她远了些。   “刘精钱和杨琦,我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女鬼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刘精钱?那个大色鬼。”安栗惊讶道。   “你知道他?”女鬼转过身看着他,安栗害怕的又缩了缩身体。“我之前看到他和杨琦在办公室做坏事。”   “那两个贱人。”女鬼每对他们产生怨恨,身上的黑气就变得更多,身体腐败得也越来越多。   “我本是人事部的一名员工,每天努力工作。杨琦那个女人却总是和我过不去,老是抢我的计划报告,我辛辛苦苦熬夜做出来的,她就这么不要脸的占为己有。”女鬼说到这,一脸咬牙切齿。   “如果就是这样,我忍忍也就算了。可是她看我长得漂亮,就到处说我不检点,上班人模人样,下班和那些有钱人到处约会。我呸,谁不知道她和那个刘精钱有一腿。”   “那一天,杨琦又想整我却被我发现了,她很不高兴,就和刘精钱告状,说我抢了她的报告。”   “刘精钱让我一个人留下来加班,一直到晚上很晚,他也没从办公室出来,我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十一点多的时候他让我进办公室去,我心里害怕,便偷偷拿了一个茶杯藏在后面。”   “我一进去,他让我坐沙发上,然后就过来和我说话,接着就想□□我,我害怕之下把茶杯用力砸向他的脑袋,然后冲出了办公室。我一路跑进了电梯,关门的时候看到刘精钱也跑了出来。”   “我本以为我逃脱了,可是电梯下了四楼就不动了,我当时心里十分害怕,以为他走楼梯堵住我了,可是等了很久门都没开。我心里又惊又怕,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下一秒我就直接从二十几楼掉下去了,掉下去之前,我听到刘精钱的声音从通话口传来,去死吧。”女鬼说完以后浑身发抖,大概是想起了当时死亡的场景,刺激到她了。   安栗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这个一摊血肉的女子,“你如果报了仇,还能投胎吗?”   “投胎?”女子有些迷茫,“我知道我这样,肯定不能去投胎了。可是只要能报仇,能不能投胎,我都无所谓。看到他们还过得好好的,我就放不下心里的怨气。”   “我帮你吧。”安栗开口。   “你帮我?”女鬼疑惑的看着他,“人类根本就看不见我们,我们也碰不到,你要怎么帮我?”   “我有办法的,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为了一个人渣让自己不能去投胎,不值得。”安栗安慰她。   女鬼流下两滴血泪,“谢谢你,如果你帮不了我,我就自己动手,反正都死了,我还怕什么。”   安栗点点头,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   “你真干净。”女鬼突然开口。   “干净?”安栗不解的看了看自己。   女鬼转着脑袋打量他一圈,“你身上很干净,没有血气,甚至没有死气。除了穿着一条内裤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两样。”   安栗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裤子,他刚才惊吓过度都忘了,自己穿着个内裤和一个女鬼聊了这么久。和流氓也没啥区别。   “那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去帮你查查。”安栗不好意思道。   女鬼道,“我叫李亭。”   “去哪了?”刚进办公室,肖南便开口问道。   “唉,”安栗幽幽的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了?”肖南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你能不能把人事部的员工资料给我看看?”安栗笑得一脸掐媚。   肖南打量他一会,“你要这个干什么?”   被他怀疑的眼神一刺,安栗有些着急,“不用全部,一个就可以了,那个叫李亭的。”   “李亭?上个礼拜意外死在电梯的那个?你怎么会知道她?”肖南有些不确定的猜测,“你看到她了?”   安栗点点头,把电梯里李亭说的话告诉了他。   肖南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件事警方已经判定电梯故障致其死亡,公司已经给她父母进行了赔偿,这件事已经和解了。”   “你什么意思?”安栗站起来,“你就这样让这个杀人凶手在你面前逍遥法外?”   “如果爆出人事部经理杀人,对我们集团有很大影响,股票也会下滑,对我们没好处。”肖南冷淡的解释。   安栗错愕的看着他,“就这样?就为了你的公司名誉,为了你的股票,包庇一个□□未遂的杀人犯?”   肖南没说话,有些冷淡的看着他。   安栗摇摇头,“你每天路过电梯听到了吗?那个被人害死的女孩儿冤屈的哭声,你看到那个杀人凶手每天春风得意的在你面前晃悠,你会不会想到那个被他害死的女孩子正可怜的困在那个电梯,即使不去投胎也要让凶手去死?在你明知真相的时候,你还能守着这个秘密让凶手继续逍遥快活?无视一个绝望的冤魂?你晚上睡觉会不会睡不安稳?”   安栗失望的看着他,“我本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看见我,不会让我感到孤独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我宁愿孤独,也不愿和你待在一起。”   肖南看着安栗说完这些话后,离开了办公室,望着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泄完一通后,安栗冲出了安远集团,跑进了电影院,屏幕上的是一个喜剧,周围的人不时发出大笑。   安栗在座位上嚎啕大哭,他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他还答应那个女孩子帮她的,就为了让她有机会去投胎,不必再受苦。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帮不了,只能看她自己去报仇,失去投胎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好没用。   等哭够以后,安栗回头对身边的大兄弟道了谢,“谢谢你没嫌弃我哭的这么大声。”   大兄弟自然听不见的,还在哈哈大笑。安栗撇撇嘴,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大兄弟就是上次那个大兄弟。   再往旁边一看,旁边这位不就是上次在厕所偷偷摸摸拉小手的那位么?安栗看到他们两个在座位下偷偷摸摸牵在一起的手,情绪低落的走出了影院。   站在街道边,安栗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和车流,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去投胎。   投胎是自己去报名?还是有鬼差会来带他去呢?   哎呀,当初陈秀去投胎的时候他也不在,都没看到。   想着还是回去见见李亭吧,安栗叹了口气还是往光远集团的方向飘去。   到了光远集团,看见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有很多记者正举着相机在对着里面拍照。   安栗一个闪身跑进去,刚好看到警察押着脸色煞白的刘精钱从电梯里出来,而李亭那部电梯不知道是谁把电梯门打开了。李亭正一脸怨毒的看着被押走的刘精钱。   肖南跟在警察后面,路过他的时候头也不抬。   安栗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了出去,一出去记者全都围了上来。   “肖先生,请问你怎么看待这次部门经理杀害手底员工这件事呢?”   “肖先生,请问你是否是先知道这件事呢?”   “肖先生,听说这起员工电梯死亡事件已经在一个礼拜前被和解了,你是否知道真相而选择了包庇呢?”   “肖先生…”   …………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们对光远集团如此关心,一个礼拜前,我集团员工在电梯坠亡,警察通过排查判定为电梯故障。而我们也对家属做了相应的赔偿。”肖南说话期间,闪光灯一直对着他闪个不停。   “至于为什么一个礼拜后才揭露真相,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前期对其放松总是能麻痹猎物。不过,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光远集团,对大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在这里向各位说声抱歉。”肖南对着镜头前深深鞠躬。   “肖先生,你作为光远集团的董事长,却不知道手下员工的为人么?若是每个都如此,那不是会害死很多人?”一位女记者刁难他。   肖南对他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这位女士,你可曾听过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好比你现在是个正义感十足的记者,或许私底下是个半夜喜欢打电话给原配诅咒她去死的小三,谁知道呢。”   女记者脸色难看的看着肖南走远,周围的人都对她投来嘲笑的眼神,女记者恨恨的带着摄影师走了。   安栗站在那里踢踢鞋子,看着肖南面无表情的走远,纠结的捏捏手指。   算了,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吧,了解一下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回来,我养的垂耳兔【牛奶】死了,很难受,一边哭一边给它收拾没有吃完的零食,还有小玩具。 第4章 帮手   安栗先去电梯看了李亭,李亭对他的帮助十分感谢,即使不能亲手杀了刘精钱,但是看他被绳之以法也让她心里的怨气少了一大半。   安栗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他根本就没帮上任何忙,真正帮忙的那个还被他骂了一顿。   “接下来你要去投胎了吗?”安栗问道。   李亭摇摇头,“我还有事没完成。”看他要开口李亭安慰的对他笑笑,“你放心,你好不容易让我有投胎的可能性,我不会辜负的。”   安栗点点头,“投胎是报名还是鬼差过来带我们去啊?”   李亭也有些不明白,“应该是时间到了,鬼差会来带我们吧。”   “嗯。”告别李亭,安栗飘到了肖南的办公室外面,有些忐忑不安的在外面待了会。   算了,反正都死了,面子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安栗露着个大白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但是肖南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外面,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一直挂着个笑,脸都僵了,“喂,我之前骂你是我不对,你现在帮了我,我跟你道谢,你就别生气了。”   看他还是不理,安栗有些泄气,“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说,我真的很孤独,特别特别需要你,特别想和你待一起,真的,我发誓。”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请进。”   “肖大董事,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信鬼神之说了,啧啧啧。楼下那么多警车和记者是做什么的?”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包进来,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坐下。   安栗好奇的在他旁边坐下,难道这个就是肖南口中说的能帮他解决裤子的人?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是他根本看不见他啊。   显然这个问题肖南也发现了,“你没看到这里除你我之外的人?”   高木杨蹭的从沙发上起来,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里还有其他人?”   肖南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事吗?”   “记得。”高木杨在他对面坐下,“不就是给一个没穿裤子的鬼穿上裤子吗?”   “什么叫没穿裤子?我明明穿了内裤好吗?”安栗一脸不赞同的站到他面前,对他挺了挺自己的小黄鸡内裤。   肖南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安栗,不要把你的小黄鸡屁股怼到他脸上。”   “谁?你在和谁说话?”高木杨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周围。   “还说要帮我,这么胆小。”肖南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们十几年的兄弟,虽然我现在跟着师父学了点本事,但是才刚开始呢,还没见过鬼。听说鬼长得都很恐怖,你说说他长什么样?”高子杨一脸兴致勃勃。   肖南看着因为终于和他说话而高兴起来的安栗,“最多二十岁的样子,长得很白,很乖巧,穿了个小黄鸡内裤,露着两条大腿。”   “哈哈哈哈哈哈…”高木杨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小黄鸡内裤?这品味,他怎么会只穿着一条内裤的?”   肖南把那天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高木杨认真想了想,“这个我也不知道,得问问我师父。”   “学了这么久,连皮毛都没学到,真不知道高叔叔怎么会同意你去学这种东西。”肖南摇了摇头。   “哎呀,你不懂,这一行要的是天赋和兴趣。”高木杨一边拨电话一边反驳。   肖南扯扯嘴角,“可是我没发现你有任何天赋。”   高木杨恼羞成怒,“你要这样我就不给你想办法了,让你天天面对一只小黄鸡屁股。”   “ok。”肖南摆摆手,不再打击他。   想不到之前骂了肖南,他还帮他抓了凶手,现在还这么帮他解决裤子的问题,安栗对肖南更愧疚,“对不起啊。”   肖南叹了口气,没说话。安栗撇撇嘴,“不过你为什么能让刘精钱被抓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一个本就不无辜的人。”肖南神色冷淡。   “那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还…”为了你的利益不愿意的吗?   “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挂完电话的高木杨一脸惊奇的看着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的肖南。   肖南瞥他一眼,“怎么样?”   “啊,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师父了,他现在在云游,回不来,拍了个符咒给我,让我画下来和裤子一起烧了就行了。不过他担心我学艺不精,所以快递了符咒过来,放心啦,双重保险。”高木杨拍着胸脯保证,又把带来的符纸和朱砂拿出来,准备照着这个画下来。   “靠谱吗?”看着他对着手机依样画葫芦,安栗表示十分怀疑。   “他师父就这么轻易帮忙?道士不都是会抓鬼的吗?还这么好心帮一只鬼?”安栗有些不明白。   肖南替他把话说出口,高木杨抬起头对着一处空白认真道,“我师父说,万物存在于世都有他的道理,不能因为他的特殊就做出抹杀人家的行为。做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有一颗普度众生的心。当然了,恶鬼除外。”   在他说话的时候,为了表示尊重,安栗特别站在了他面前,不过高木杨看不见他,所以就是对着虚空说话的。   肖南提出疑问,“为什么我能看见他,其他人不能?”   “嗯,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有时候很奇怪的,或许这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呢,画好了。”高木杨把符咒拿起来,又吹了吹。   看着上面连线条都不流畅的符纸,安栗内心十分抗拒。   拿出早早准备好的裤子,把符纸点燃和裤子一起扔进铜盆里,“安栗收安栗收安栗收。”   看着灰烬燃尽,两人一鬼都期待的看着盆里的灰烬,然而一分钟过去了,灰烬还是灰烬,没有任何变化。   “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就算我依样画葫芦也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啊?”高木杨戳了戳灰烬,实在有些不明白。   不死心的高木杨又画了一张,虽然已经画得越来越好,但是裤子还是没有从灰烬变成裤子。   “唉。”安栗有些失望的趴在沙发上。   “我不信,再来。”高木杨从地上站起来又准备去画。   “等等,你确定你师父给你的符是正确的?”肖南十分怀疑。   “我打个电话问问。”高木杨掏出手机,过了片刻,“师父你有没有搞错,这都能发错给我?快点重发,丢人死了。”   肖南和安栗不忍直视的转过头,实在不想看这对不靠谱的师徒。   “嘿嘿,这次肯定行的。”把符画好后点燃扔进铜盆,高木杨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然而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会吧?”高木杨又画了一张,还是同样的结果。他起身准备再去画,肖南拉住他,“刚才这是最后一条裤子了,本来为了怕你不成功才多备了几条,没想到你全都废了。还是等你师父的快递到了再说吧。”   高木杨一脸受打击的在沙发上坐下,“你坐到他的屁股了。”肖南提醒他。   “啊,对不起对不起。”高木杨抱歉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椅子上坐下了。   肖南看了看表,“去吃饭吧。”   “好啊好啊,我今天过来看到一家新店,貌似很不错的样子。”高木杨从椅子上起身,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又放到里面的休息室里。   “怎么不走?”看安栗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肖南有些不解。   “反正我又吃不到,去干嘛?看你们吃啊。”安栗翻了个身,还是没动。   “怎么了?干嘛不去?”因为看不到也听不到安栗说话,所以高木杨只能问肖南。   肖南说,“他吃不到东西。”   “这么简单,我之前从我师父那里拿了很多这种换味符,就为了某一天看到鬼的时候用这个收买他。走走走,今天哥让你吃个够。”高木杨豪爽的对着沙发那边招手。   “真的,谢谢。”安栗高兴的从沙发上起来,跟在他们后面。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穿着个内裤出去吃饭,不过还好别人看不见,就让咱们的肖大董事再忍忍吧,哈哈哈…”高木杨笑得十分幸灾乐祸。   从电梯下去,安栗特地去电梯看了陈亭,发现她身上的黑气已经越来越少了,看来这是个好现象。   正是吃饭的高峰期,餐厅里坐满了人。但是因为安栗的存在,高木杨特地要了一间包间,点了一桌子菜。   看着这一桌子菜,安栗兴奋的直咽口水。   把符纸拿出来,高木杨写上安栗的名字,又贴在菜上面,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其实正确的做法是符纸上除了他的名字外还需要生辰八字,这样其他鬼都不能抢他的。不过因为安栗不记得自己的出生日期,所以就不知道生辰八字。不过这里也没其他鬼,所以就这样将就了。   安栗对他露出一个笑,看着面前的一盘菜,用力一吸,什么都没有。安栗疑惑的看着面前还在冒热气的菜,再次用力的吸了几次,又对其他菜吸了一顿,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高木杨看不见,却还是满怀期待的看着肖南,希望他把那个场景描述出来给他。   “吃不到。”肖南也有些意外。   “不会吧?这可是我师父亲手画的,绝对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高木杨比肖南更意外。   “谢谢你们,你们吃吧,我先出去逛逛,谢谢你们帮我。”安栗有些失落的飘了出去。   “怎么了?你叹什么气啊?”看他叹气,高木杨有些不解。   肖南道,“他走了,说要出去逛逛。”   “唉。”高木杨叹了口气,“他肯定很孤独。我给师父打个电话。”   “师父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过他现在有事回不来,到时候等他回来了再过来看看。”挂完电话,高木杨对肖南道。   肖南点点头,低头继续吃饭。   “对了,你爸妈带着你弟弟出国以后打算不回来了吗?”高木杨八卦的看着他。   肖南纠正他,“继母,同父异母的弟弟。”   “okok,”高木杨点点头,也不和他争这个,“不过你爸还真是啊,不知道为啥这么疼你那个弟弟,都养废了。”   “与我无关。”肖南语气冷淡。   因为点的菜太多,好多菜都没动,秉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高木杨让人打包好,绝定带回去晚上吃。他老爸总是让他勤俭节约,肯定会夸他的。   和高木杨告别以后,肖南回了办公室,安栗没在办公室。   推开休息室的门,发现安栗躺在床上睡着了,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天使,不过是个穿着小黄鸡内裤的天使。   他之前也好奇的问他为什么鬼不怕太阳,他说他也不知道呀,好多鬼都不怕吧?还嘲笑他肯定又看电视了。   关上门,肖南坐在办公椅上,呼出一口气,开始处理一天的文件。 第5章 度假村   周五,安栗出去外面闲逛看电影看人家约会,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光远集团。   刚走到电梯那里就看到了两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正在和李亭说什么,安栗好奇的走上去,发现李亭已经能出电梯了,而且身上也没了黑气,身体也有些好转。   “那个,你们要带她去投胎吗?”安栗好奇的问。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看到他们,黑衣男子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双手捂着裤子的安栗。   “你是…”左边的男子刚想开口就被右边的男子扯住了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这位同学,你和她是朋友吗?”右边的男子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   “我们认识不久,她是被人害死的,现在可以去投胎了吧?”   男子看了一眼陈亭,“她之前怨气缠身,试图变成厉鬼杀害活人,不过幸好及时收手没有酿成大错。但她借着自己的能力令一位活人变成疯子,也是犯了错。到了地府,必须先赎清自己的罪孽才能投胎。”   “那会不会很严重。”安栗有些担心。   男子安慰他,“不用担心,罪责不是很深,赎完就能去投胎了。”   “谢谢。”安栗放心的笑笑,“我什么时候能去投胎啊?”   “你想去投胎?”左边的男子看着他。   安栗低着头,用左脚踢踢右脚的鞋跟,“我只是觉得我遇到的鬼大多数到了时间就会去投胎,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去,飘荡太久也很孤独的。”   男子拍拍他的肩,“放心,时间到了,自己就能去了,趁着还能到处乱走,可以多去看看也是好的。不过记得,不要妄图伤害别人。”   安栗点点头,李亭和她道了谢,被男子装到了瓶子里,打算带回去交差。安栗飘回肖南的办公室。   “黑司右…”黑司左不满的看着他。   “嘘,别说。”黑司右摇摇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我回来啦。”安栗冲进办公室,发现周希也在办公室,不过一脸沮丧。   “还不出去?”肖南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办公桌前这朵人形大蘑菇。   “董事长,人事部的杨琦辞职了。”周希闷闷的开口。   “嗯。”肖南一脸冷淡。   “董事长,你不知道。”周希一脸要哭的表情,“她爸给她办的离职手续,因为她发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肖南看着一脸若有所思,而后恍然大悟的安栗,对周希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作的恶当然要自己吃下去。还是说,你要做老好人,去陪着她。”   “不不不,”周希赶紧摇头,“我就是感慨感慨,怎么会做这么不明智的事。”   肖南眼一抬,“那你还不出去,事做完了吗?”   “我马上出去,马上出去。”周希快速的跑出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上。   “明天木杨约我们去度假村玩。”这话是对安栗说的。   安栗在他旁边点点头,要他给他把平板打开,放上电影拿到休息室去,他要看电影休息下。   肖南有些无语,“你不是才看完电影逛完街回来吗?还看,不怕眼睛瞎掉。”   “对哦,那算了。我先不看了。”安栗走到沙发上坐下,看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下班回到别墅,趁肖南吃饭的时候,他跑到后院玩,这里种了很多花。安栗的房间只要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而且这里还有个鱼池,晚上的时候还有乌龟爬上岸。   “我觉得大少爷真可怜。”正当安栗闲逛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可不是,自从他妈妈去世以后,他爸就马上娶了一个女人,还生了个儿子。对小儿子宠得不得了,对大的就不管不问。你说两个都是他的小孩,他怎么就这么偏心。”另一个女人附和道。   安栗走上前去,发现是别墅的煮饭阿姨和一位清洁阿姨。   煮饭阿姨说,“那天晚上少爷回来,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我听到他一边吃饭还一边说话,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   “对对对,”清洁阿姨点头,“他还让我把客房收拾出来,每天换被单,好像里面有人住似的。一个人住久了,都有幻想症了,可怜啊。”   安栗抽了抽嘴角,不得不说八卦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啊,平时很少看到她们出现,没想到还是会被她们发现这些不寻常的事。幸好没往灵异方面想,否则得把她们吓死。   “随她们去吧,以后我让她们没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听完安栗的话,肖南没所谓的说。   其实安栗是想问他是不是真像阿姨说的那样,父亲对他不管不问,还娶了继母生了弟弟。但是肖南没有主动提起,他问似乎很不合适,毕竟他们还没熟到那种地步吧。   第二天,安栗被高木杨的大嗓门吵醒,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闹钟,发现才七点。   “有些远,所以早点去,天没那么热。”高木杨嘿嘿笑着解释。   上了车以后,安栗靠在后座继续睡。   看了眼后视镜,肖南有些不解,“他又睡着了,他怎么那么能睡。”   “不太清楚,他身上已经有这么多特殊情况了,再多一个也不奇怪啊。”高木杨转头看了看后座,空空如也,唉,学艺不精啊。   “你师父的快递还没到?”   “哎呀,他离得比较远,时间久点也正常。我刚查了物流,还有两天就到了。还是说,你天天看着人家,把持不住呀。”高木杨笑得贱兮兮的。   “滚。”肖南没好气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车里传出高木杨张狂的笑声,搅得安栗睡得十分不安稳。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两人一鬼到达了度假村。   肖南把安栗叫醒,让他下车。很难想象,作为一只鬼,居然睡了一路,肖南觉得他估计是只懒鬼。   度假村虽然位置离主城区比较远,但是胜在风景好,城市里住久了的人就喜欢这样的地方。一到周末,带着孩子出来的还挺多。   跟着服务员到了房间里,高木杨非要选一间大房,可以住一家四口的那种。但是服务员只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看他们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   放好行李,换好衣服,他们泡温泉去了。   安栗也跟着去了,“好舒服。”刚进水安栗就舒服的眯了眯眼,感觉身体也暖暖的。   “鬼也能泡温泉?”肖南为了不让别人听见,所以凑近高木杨的耳边说的。   “小板栗也在泡啊?他脱衣服裤子了吗?”高木杨笑得十分猥琐,肯定是想到他脱了衣服就会不见的事了。   肖南离他远了点,不想搭理他。   泡完温泉,又去吃了午饭。这个度假村周围都有很多的果木,还有竹林,也有很多菜地。   很多人来这里都会去摘果子或者挖竹笋弄菜回去,虽然贵了点,但是为了这一口新鲜,大多数人也不会在乎的。   而且很多都是为了让孩子喜欢,由着他们弄。   肖南虽然没兴趣,但是安栗却是一脸兴奋,说就算他们不去,他也要去。   高木杨一听肖南重复安栗的话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招招手让安栗跟着他,活脱脱一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模样。   无奈的肖南跟着后面,看着安栗开心的到处乱窜。高木杨在肖南身边尽职的做着讲解,虽然看着是在和肖南说话,其实他是说给安栗听的。   肖南无奈的捏捏鼻梁,“他早就跑远了。”   “啊是吗?”高木杨左右看看,还是看不见,拍拍肖南的肩膀,“没事,给你讲也是一样。”   肖南推开他的手,径直走远了。   菜地里,大人带着孩子在拔萝卜,挖其他的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孩子认真的拔着菜,爸妈要么宠溺的看着他们,要么拿个手机出来对着孩子拍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些场景,安栗觉得很熟悉。   睡前,两人一鬼各占了一张床,盖着被子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基本上都是高木杨在说,他重点提了安栗穿着一条内裤在那么多人面前乱逛的事情,说是有小朋友看见了绝对很轰动,说完以后一个人趴在床上哈哈大笑。   肖南和安栗都受不了他那杀猪般的笑声,直接关了灯,表示聊天到此为止。   睡到半夜,安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水滴在自己脸上,凉冰冰的,难道这里还漏水。   翻个身继续睡,感觉有个滑腻腻又有点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滑过。   睁开眼,“哇……”安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一个箭步冲到了肖南的床上。   肖南被他那声大叫惊醒了,直接开了灯,就看到正撅着个屁股把脑袋埋在床上的安栗。   “怎么了?”虽然听不见安栗的叫声,但是被突然的灯光一刺激,高木杨也跟着醒了。   “我看见鬼了,一个吊死鬼。”安栗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发现开了灯以后就没看见了。   “真的?”高木杨听完传话,害怕的跑到肖南的床上,抱着他的胳膊。   肖南抽了抽胳膊,却被抱得更紧,“你连电梯里那个不成人样的鬼都不怕,还怕一个吊死鬼?”   “任谁一睁眼看见一张眼睛爆突,舌头掉得老长,还滴着口水,而且那舌头还在自己脸上扫过的鬼,怎么都会被吓到吧。”安栗不服气的反驳他。   高木杨想了想那个场景,一想到一睁开眼就对上这种视觉冲击,绝对会被吓尿吧。不行,这样一想更害怕了。   “现在还在吗?”房间里有鬼,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怎么也觉得恐怖。   安栗摇摇头,“开灯以后就看不见了。”   “那把灯关了。”高木杨直接把灯一关。   “啊……”安栗捂住眼睛,惊叫出声。   肖南把灯打开,狠狠的瞪了高木杨一眼。   “呵呵,怎么样?在哪啊?”高木杨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栗伸出手指,指了指床边,“就在这里。”刚才灯一关他就直接被面前的脸给吓到了,这鬼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突然出现,刚才不是还在那边吗?   高木杨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屋子中间站着,肖南虽然没说什么,也默默地离开了床上。   一看他们一走,安栗也跑了过去,“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找负责人啊,把死了人的房间给我们住,缺不缺德。”高木杨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肖南也跟了出去,站在走廊,不一会值班经理就过来了。   “这位客人,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让你大半夜的非要让我们过来解决。”经理看着态度良好,语气里却也有些抱怨。   “你还抱怨上了是吧?你把死了人的房间给我们住,想钱想疯了吧?缺不缺德?不怕遭报应啊你。”高木杨不甘示弱的看着他。   经理有些错愕,身边的服务员也有些惊讶,“你们住之间,昨天还有人住了这个房间,也没人说有事,怎么你们一来就…”   高木杨怒气冲冲的打断他,“你什么意思?你还有理了?需要我们把这件事报出去吗?看看有多少人站在你们这边。”   经理生气的瞪了服务员一眼,看越来越多的人被吵醒,听见事情的原委正对他们指指点点,更有客人要求换房,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知道这些人都得罪不起。   “这位先生,我们把你们在这里花费的所有费用都免单,并赔偿你们一部分钱,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经理打着商量。   “不必了,把我们的房钱退给我们,你们的钱不稀罕,谁知道干不干净。”高木杨丝毫不领情,他家有的是钱,稀罕这些?再不济,还有肖南这位大财主在这呢。   退完钱,肖南他们在经理的道歉声中拿着行李离开了度假村,并开车去了酒店。   到了房间,高木杨让安栗先进去,看看房间有没有鬼,确认安全以后才开门进去的。   “干嘛跑到我床上躺着?”肖南看着安栗躺在他旁边。   “什么什么?小板栗睡在你旁边?”安栗还没说话,高木杨倒是一脸八卦的盯着他。   “我害怕。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发现我见鬼的几率越来越大了。”安栗没搭理高木杨,自顾和肖南说话。   肖南关了屋里的灯,只留了床头一盏,“你不就是鬼?怎么说见鬼呢?”   “那好吧,见到同类的几率变大了。”安栗从善如流的改正。   “怎么不去当小雷锋了?”肖南打趣他。   “当初是李亭把我抓住了,虽然是我自己送上门的。”安栗有些尴尬,“但是这个度假村还在正常营业,说明那个吊死鬼不是受冤死的,等到了时间去投胎就可以了。”   “哼。”高木杨一脸幽怨的看着肖南那边,欺负他看不见鬼啊,聊天都不带上他。真是太过分了,我还是睡觉吧。 第6章 孤儿院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肖南开车,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换了一条路线。高木杨坐在副驾驶叽叽喳喳,安栗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   “停停停。”行至一半,安栗突然让肖南停车。   “怎么了?”肖南不解的在路边停下。   安栗用手指着左手边,“看。那边好像有个孤儿院。”   刚才肖南也看见了,但是并没有多想,一般在城区外面的孤儿院都比较穷。   “我想去看看。”安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觉得这个孤儿院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肖南转向往孤儿院那边去,刚到大门就有人来开门。门卫热情的把他们迎接进去,院子里的小朋友正在做游戏,看到三人进来,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是不是小板栗想起什么了?”虽然听不见安栗说话,但是从肖南的反应中他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肖南摇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   自从踏进这里,安栗心里就有一种归属感,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觉得十分熟悉,却又觉得蒙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真切。   “你们好,两位是想□□吗?”院长热切的把他们带进办公室。   “额,那个,”高木杨有些词穷。   肖南截住话头,“院长认识安栗吗?”   “安栗,你们认识他,不知道我们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院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们,“你们说的是他吗?”   “对,就是他。”肖南点点头。   高木杨拿过照片,照片里的安栗一身简单的白色短袖,笑容灿烂的站在林荫路上。“原来他长得这么乖巧啊。”   “是啊,”院长点点头,“安栗一直都很乖巧,也特别懂事。”   肖南看着从看到照片以后就显得有些低落的安栗,“院长,他是什么时候来孤儿院的?”   “十几年了,他来那天,刚出生不久,我们在门外面捡到他的,他当时就裹着一个小毯子,安安静静的在睡觉。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丢了,作孽。”院长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他的朋友啊?”   “是呀,好朋友。”高木杨点头,怕院长不相信,还笑得特别真诚。   不过院长也没想那么多,“这张照片是他考进大学的时候发给我的,我看拍的很好,就把它洗出来放着了。两个月前,他高兴的跟我说,他妈妈来找他了,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他妈妈找他了?”肖南有些疑惑,扔在孤儿院很明显是被遗弃的。   “是啊。这些年一直没有人领养他,满了十八岁以后他就离开孤儿院自己住了。勤工俭学,还总是回来看我。他一直是个努力的孩子,我亲手把他带大,可是我丈夫不允许我再领养一个孩子,不然我就把安栗领养回来了。幸好他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我也放心了。”院长谈起安栗的时候总是一脸宠爱的样子,提起当初不能领养他,又十分遗憾,最后又为他能和父母团聚感到高兴。   望着因为院长的话而流下眼泪的安栗,肖南没有把安栗已经死亡的事告诉她,让她以为安栗还活得好好的,对她来说是好事。   出了办公室,穿过走廊,看到不远处小朋友正在菜地里忙活,里面还有一部分大人在帮忙。   见他们看着那边,院长解释道,“那是我们自己种的菜地,以前院里经费紧张,就自己种菜解决饭菜问题。后来被领养的小朋友越来越多,也有一些人给我们捐款,每个月还有义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院的情况就渐渐好了起来。但是这个菜地我们一直没有废弃,为了培养小孩子的自立能力。而且还有一些人会专门过来定菜,也算是一笔收入。”   从孤儿院出来,几人心情都有些低落,特别是安栗。他没想到自己是个孤儿,好不容易和妈妈团聚了,现在却变成了孤魂野鬼,妈妈肯定很难过。   “想不到小板栗这么可怜,居然是个孤儿,好不容易团聚了,还死了,真是多灾多难。”车上,高木杨一脸感慨。   肖南道,“人各有命。”   高木杨一脸不满的看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呀,没半点同情心。”   “有同情心又怎么样?他已经变成鬼了,难道还能让他复活?等时间到了,他就去投胎了,一碗孟婆汤下去,谁还记得你是谁。”肖南冷冷的说。   “你这样一说我反倒更难过了。”   这趟出门,弄得这样一个结果,谁心里都不好受,安栗每天还是跟着肖南去公司,却死气沉沉的,每天趴在沙发上发呆。   “小板栗快点起来,有礼物给你。”高木杨一进办公室就兴高采烈的对着沙发那边喊着。   安栗抬了抬眼皮,发现他手上拿了一个快递。想来是他师父的符纸到了,不过这么久他都已经忘了自己没穿裤子了。   高木杨在符纸上写上安栗的生辰八字,这是在孤儿院的时候知道的。又把裤子点燃一道扔进去。   然而,裤子还是那团灰,安栗并没有发现它有变成裤子,也没有出现在他身上。   “你确定你师父真的是个道士?而不是一个神棍?”肖南十分怀疑。   “不可能,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不可以不信我师父。”高木杨立场十分坚定,“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怎么回事。”   “行了,我师父说他那边的事差不多办好了,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小板栗,你就别沮丧了。反正只有肖南能看到你穿内裤的样子,大不了让他对你以后负责就好了。”挂完电话,高木杨对着沙发喋喋不休。   “走吧。”   “去哪?”高木杨站起来,看着准备外出的肖南。   肖南道,“去城中大学,了解一下安栗的父母住哪里,带他过去看看。”   “这个好,”高木杨拍拍手,又冲沙发那边道,“小板栗,走走走,去学校看看,或许知道你父母住哪里呢,去看看他们也好。”   安栗有些犹豫,从孤儿院回来他就想让肖南帮他去学校问问,可是他又有些害怕,害怕看见父母因为他离世伤心的样子。   “怎么样?不愿意去啊?”见肖南没动,又看不见安栗在做什么,只好求问。   肖南好心回答他,“他在犹豫。”   高木杨走到沙发那边,又用手摸摸,安栗有些无语的看着高木杨从他腿上摸过去的手。“小板栗,你怕什么?事情发生了无法弥补,只有接受事实,你放心,人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安栗咬咬嘴唇,他是真的没想到,作为一只鬼,有一天会被人类看见。而且对他还那么好,就连高木杨这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人也总是对他充满善意,这一刻,他是感激的。   “走吧。”安栗从沙发上起来,他不想辜负他们的好意。   坐上车,高木杨止不住的得意,觉得自己的心灵鸡汤还是很有用的。   肖南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对他很好。”   “那当然。我之前看不见他,只是对他感到好奇。后来在孤儿院了解了他的身世,看到他长得那么可爱,我就想把他当成弟弟疼爱。他今年才十九岁耶,那么小,人生才刚开始呢。”   “可是有一天他去投胎了呢?”   “我会想他的。去投胎也好呀,好过当一只孤魂野鬼。”   大概是这个话题让人感觉伤感,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离学校越来越近,安栗就越来越忐忑。   走在学校,安栗觉得这里带给自己的感觉虽然没有孤儿院那么强烈,但是总觉得这里留给了自己很多的快乐。   “什么?出国了?”高木杨有些惊讶,他们是以安栗朋友的身份来这里问老师的。   “对,我记得有一天在校门口看见安栗和一个女人说话,后来我问他,他说那是他妈妈。过了一个礼拜,他妈妈就来学校给他办了手续,说是想带他出国。那孩子很不错,出国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发展。”班主任笑着告诉他们。   “那老师知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或者他们的联系电话呢?”   “住哪里我就不知道,看他妈妈的穿着,好像挺有钱的。安栗没有申请住宿,应该是住家里吧。安栗的电话就有,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换。”班主任把电话号码给了他们。   “谢谢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肖南他们道完谢便离开了办公室。   “这个老师好像并不知道小板栗是孤儿院出来的。而且从他的话里,我们可以发现,安栗和他妈妈相认不久。天啊,不会刚团聚就发生这种事了吧?”高木杨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更同情安栗。   “电话是空号。”肖南拨打了刚才那个号码,不过提示是空号。   “虽然现在知道了一点线索,可是他父母出国了,电话是空号,也不知道住哪里,就连他妈妈也只知道姓周,不知道全名,没有照片。小板栗也想不起来其他的,等于线索都断了。”高木杨在一边分析。   “谢谢你们,不用去找了。”一直走在后面听他们说话的安栗突然开口。   “为什么?”肖南回过头,“嗯?”高木杨有些疑惑,“噢,你在和小板栗说话啊。”   “其实高大哥说的挺对的,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他们或许会为我的离开伤心难过,时间久了也就痊愈了。老师也说了,他们出国去了,说明他们过得还是很好的,知道他们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安栗笑了笑,“而且,我以后也会去投胎的,到时候就都忘了。”   “你想通就好。”肖南不再说话,转身继续走。   高木杨围着他身边追问安栗说了什么,肖南不耐烦的把安栗的话重复了一遍,高木杨十分开心,觉得安栗能听他的话,他心满意足啊。   安栗微笑的看着他们,觉得有人关爱自己,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至于爸妈,希望他们过得开心一点,不要为自己的事太难过。 第7章 师父回来了   周末,高木杨一大早来到肖南的别墅,身后还跟了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说是老头,但是看起来绝对很健康的那种。想必就是高木杨口中的师父了吧。   “肖南,小板栗起来了吗?”一进客厅,高木杨就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肖南道。   “还没下来。”肖南收起报纸从沙发上起来。   “来来来,”高木杨把他师父拉到沙发这边,“这个就是我师父了,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仙风道骨?”   肖南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精瘦的老头,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仙风道骨的气质,而且他也没有穿道袍。   “好了,客套话就别先别说了,先去看看那个小鬼吧,解决了我也好吃饭,一大早下了飞机赶过来还没吃饭呢。”张关清揉了揉自己扁扁的肚子。   “师父。”上楼前,高木杨拉住他师父的衣袖。   张关清扯开他的手,一脸不爽的看着他,“你小子又想干什么?笑得这么贱。”   高木杨马上把笑收起来,“师父你也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我。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到小板栗?”   “不行。”张关清还没说话,肖南就先拒绝了。   “为什么?”高木杨不满,“凭什么就让你一个人看到小板栗,我也想看看他不行吗?”突然想到什么,“额,好吧好吧,等会再看。”   来到楼上,肖南先敲了敲门,“安栗,起来了吗?我们进来了。”   “噢,好。”屋里传出安栗有些迷糊的声音,显然刚睡醒。   进屋后,安栗坐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挡着自己的腿。   “啧啧啧,”张关清一边打量一边啧啧称奇,“想不到还真的有这么笨的小鬼。”   “哎呀,师父,你先别说了。快点帮他解决裤子问题,我还想看看他呢。”高木杨催促。   张关清不满的瞪着他,“急什么,也没见你关心过我。”   “呵呵,师父你老当益壮,哪里需要我关心啊,我都打不过你。”见师父生气,高木杨连声讨好。   “哼。”张关清把铜盆拿出来,又问了安栗的生辰八字,“小鬼,过来,割点你的血。”   安栗走过去,被张关清拿出一个很小又很锋利的刀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口,流了两滴在符纸上,点燃和裤子一道放进去。待烧完以后,安栗看到自己穿上裤子了。   “谢谢道长。”安栗对着张关清道谢,开心的转了一圈,现在终于有点安全感了。   “师父师父。”高木杨恳求的看着他。   张道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从里面倒了两滴水到手上,然后抹在了他的眼皮上。   被抹上的瞬间,高木杨觉得眼皮有些火辣辣的,过了两秒就变得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睁开眼,看到安栗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啊,小板栗,我终于看到你了。”高木杨十分激动的跑过去想给他来个拥抱,结果直接从他身体穿了过去,被冻得一哆嗦。   张道长拍拍手,把东西收进包里。“行了行了,事情解决了,现在该解决我的肚子了。”   “道长楼下请。”肖南客气的带他下楼。   安栗也跟着一道去了,来到餐厅,发现桌上已经摆了很多道早餐。   看安栗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高木杨转头对正在大吃特吃的师父道,“师父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安栗也吃到饭菜呀。”   “没有。”张道长头也不抬。   “为什么?”高木杨十分惊讶,“你刚才不是还让他穿上裤子了吗?怎么吃个饭就不行了。”   “你懂什么,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刚才为了给他穿上裤子,已经取了他身上的血。现在若是再为了一顿吃的取血,只会加重他身上的鬼气。”张道长瞪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安栗,“不过你身上真的很干净,可以说没有一丝的鬼气,真奇怪。”   “你过来。”张道长对他招招手。   安栗有些疑惑的走过来,张道长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他的额头,又用手指贴着,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后。张道长睁开眼,“你脑子里没有任何死亡过程。”   “安栗之前就记得他的名字,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前两天我们才知道他是孤儿,刚和妈妈相认没多久就离世了。”肖南在一边解释。   “不对。”张道长摇摇头。   “不对?”几人都有些疑惑。   张道长沉吟道,“他不是鬼,他是生魂。”   “生魂?”   “什么意思?”   “生魂的意思就是他的身体还未死亡,而魂魄已经离体了。因为不是真正的鬼,所以无法接受人世间的供奉。你烧给他的裤子他也收不到。”张道长解释后又吃了一个小包子。   “哎呀,师父你先别吃了。”高木杨急切的拉住他,张道长的手跟着一抖,小笼包掉了。接受到师父怨念的目光,高木杨有些心虚。   “道长,依你的意思,安栗并没有死亡,只是魂魄离了体,只要找到身体,就能回去是么?”肖南倒是比较冷静,一听就明白了。   “是这样没错,前提是他的身体没有大的损伤,如果他的身体机能已经不足以维持他身体的运行,那回去也没用。”道长顿了顿,“而且他的魂魄已经离体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师父,你一定要帮帮小板栗。”高木杨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你一定不会让小板栗就这样成为孤魂野鬼吧。师父…”   “行了。”张道长打断他,“只要找到他的身体,我就尽我所能试试。”   “谢谢师父,师父最好了。”高木杨开心的抱着他,被张道长嫌弃的推开。他也不嫌弃,又对安栗道,“小板栗,听到了吗?”   安栗激动的点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妈妈肯定会很高兴。“谢谢你们,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高木杨从座位上起来,“不客气,能帮助一个魂魄回到体内,也是一个神奇的经历啊。到时候你醒了告诉我们,我们去看你啊。”   “别高兴得太早,”张关清在一边泼冷水,“生魂离体以后再回到身体里,他作为生魂这段时间的经历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根本就记不住你。”   “啊?”高木杨有些沮丧,安栗也有些错愕。   “我已经让人尽力去查了,安栗的妈妈带着他究竟去了哪个国家,相信过段时间就有消息了,现在再等等吧。”肖南挂完电话,对他们道,从始至终,最冷静的还是他。   “谢谢你,肖南,你真是个好人。”安栗一脸真诚,但是肖南并没有多在意。   吃完早餐,几人在后院坐着聊天,张关清吃的太饱,躺在椅子上舒服的揉肚子。   虽然现在知道可以回到身体里,但是一时半刻没找到身体也急不了,所以安栗也只得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师父,你在国外的时候做什么啊?那么久都不回来。”高木杨好奇的问。   “做什么?追一个妖道。”张关清没好气的说。   “妖道?”几人都很有兴趣,“道士也有坏的么?”   张关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人还有好人坏人,鬼也有好坏之分呢。”   “那好吧。”高木杨点点头,“那个妖道做什么了呀?你要追他?”   “做了什么?”张关清激动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做的坏事可多了。为了钱,什么缺德事都做。专门炼制那些冤死怨气又重的女鬼为他办事,还把普通人的寿命接给那些有钱人,自己还吃那些女鬼增加自己的法力。简直是道士界的耻辱,他已经被下了追杀令,任何看到他的人都可以选择直接动手。”   “额,好恶心。”高木杨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师父,他不会遭天谴吗?”   “天谴?”张关清呵呵一笑,“哪有什么天谴,不过他倒是会遭报应。”   “什么报应啊?”高木杨追问。   张关清故意没说,看他们脸上都带着好奇,吊足胃口以后才开口,“修炼妖道,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操纵鬼魂,为他人嫁接寿命,这种损阴德的事做多了身体自然会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会从内部开始腐烂,直到全部烂掉为止。”   “哇,这么恐怖,不过这也是他罪有应得。”高木杨看着张关清,“师父,那你抓到他了吗?”   张关清一僵,没搭理他。   “噢,我懂了。”高木杨笑得贱兮兮的。   张关清拍了他一巴掌,“如果不是你老是催我回来,我会抓不到他。”   “道长,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才坏了你的事,对不起。”安栗有些愧疚。   “咳。没事没事。”张关清大度的挥挥手。   “师父,你这么厉害,帮小板栗算算他的身体在哪里呗。”高木杨期待的看着他,安栗闻言也有些期待,如果真的能找到,就不用浪费肖南的时间了。   张关清狠狠地敲了敲他的头,“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掐指一算都能知道啊?你是不是以为你师父我随便画个符就是一道任意门,我要真那么厉害。我给你几张符纸还需要快递吗?我直接隔空传物不就行了。”   高木杨抱着脑袋幽怨的看着他,“师父,原来你说的那些带我装逼带我飞的话都是骗我的。”   “你别以为你家有钱我就不打你,我给你暂时开的阴阳眼还没关,信不信我把你拉到荒郊野外和孤魂野鬼共处一晚?”   “不不不,不用了,师父我错了。”高木杨大叫出声,“我就看小板栗一只鬼就行了,还是小板栗可爱一点。”   一时之间,后院里传来一阵阵大笑声,就连肖南脸上也带了些笑。   自从遇到安栗以后,他这里也没那么冷清了。只是……肖南嘴角的笑又放了下来。   晚上,张关清说给安栗解决了一件事,要在这里住一晚,他还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别墅呢。   高木杨见师父这么不要脸,也说要在这里留宿。   反正空房间很多,让人收拾了两间给他们,让他们折腾去了。   “你怎么又过来了?”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安栗躺在他床上。   “过来和你睡啊。”安栗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仰头看着他。   肖南在床边坐下,“这里没有鬼了,你还害怕?就算有鬼,张道长还在这里,你怕什么?”   安栗滚到床另一边,“我不是怕鬼才来这里睡的,我是想着过段时间我回到身体里了,到时候把你们都忘了,所以我想趁着还能看见你们的时候多和你们说说话。”   “我睡觉的时候不规矩,担心会压到你,你穿过我的身体会很冷,不习惯。”肖南拒绝。   “没关系,我会好好注意的。从你见到我的时候,就没对我有任何敌意,还把我带回家,帮我解决问题,现在还帮我找我妈妈,帮助我回到身体,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所以你现在为了表达感谢,跑到我床上来,是想以身相许吗?可是我碰不   到你,你这算什么报答?”   “哼,你这人怎么一下子变得不正经了。”安栗撇撇嘴,“我回去的时候会尽力记得你们的,如果真的记不住,你们就来找我,把知道的告诉我。我想,就算我记不住你们,也会和你们成为好朋友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没钱没地位。”   肖南点点头,“会的,木杨对你那么好,绝对不会嫌弃你。”   “那你呢?你会嫌弃我吗?”   肖南想了想,“也不会。”   “我觉得你挺孤独的,多交几个朋友。你看你这么大一栋别墅,平时除了你还有几个阿姨都没其他什么人了。没事多笑笑,我当然希望你开心点…”   “别说了,睡吧。”肖南叹了口气,把灯关了,在床上躺下。   “好吧,”安栗往外面挪了一点,“肖南晚安。”   过了片刻,才从旁边传来一句,“晚安。” 第8章 回去   安栗做了一个梦,他好像在空中浮浮沉沉,周围都是白雾,什么都看不真切。不知道飘了多久,他发现前面有光,迫切的想看到前方是什么,安栗努力往前面飘去。   这是一间房间,看起来布置得很温馨,床上躺了一个人,看不清楚长什么样。但是安栗却觉得十分熟悉,光是接近他就让他开心的想哭。   一道吸力传来,安栗发现自己好像和床上那个人融合了,这种久违的温暖让他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仿佛自己在世间寻找千万年,终于找到灵魂的归属的幸福感。   正当安栗享受着此刻的幸福时,他发现这个身体里面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此刻正怨毒的看着他。   那个人怨毒的咒骂他,让他滚,那恶狠狠又怨毒的眼神仿佛有实质一般,让安栗浑身难受。   这个人见他还是不走,冲上来对着他一顿撕咬,安栗疼得十分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做个梦,还能感觉到这么疼。   两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撕扯,安栗觉得自己好像被推出去了一部分。不不不,我不想离开,这是我的,我想留在这里。   两人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带动着这个身体也十分难受,大概是动静太大,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床边才停下。   “怎么了这是?”一道中年男声关切的问。   “可能像宁道长说的那样,现在他魂魄还不稳,有其他的人跑来抢身体。”另一道女声。   “那怎么办?”男子焦急的问。   “怕什么,你忘了道长给了我们药水,不管是谁,都要他有去无回。”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话里的毒意却让安栗本能的感到害怕。   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眼前这两个人,却怎么也看不见。他害怕想要逃离出去,却被刚才那个让他滚出去的人死命拉着,笑容怨毒的看着他。   他感觉一双手死命的按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动,另一个人掰开了他的嘴,有什么水灌到了自己的嘴里,流向了喉咙。   这道水从进到他的嘴里,他就感觉到一种被火烧的疼痛,渐渐地,全身都被这种疼痛取代。   好疼啊,安栗嘶吼出声,可是他听不见自己的任何声音。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好痛,谁来救救我。肖南,救救我,我好疼。   “安栗,安栗,醒醒。”   是谁在叫我?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再也回不去我的身体见不到你们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笼罩着自己的全身,让四肢百骸的疼痛都缓解了,好舒服。   安栗浑身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整个苍白,浑身无力。费劲的睁开眼睛,发现肖南和道长他们都围着自己,一脸焦急,看到他睁开眼,终于松了口气。   安栗想对他们笑笑,却没有任何力气,闭上眼晕过去了。   “道长,安栗好像变透明了。”肖南不确定的看着他,以前他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和正常人没区别,可是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了,仿佛被风一吹就会不见了。   “看见了,他这是魂体受损。”张关清一边回答一边动作不停地画符配药。   “师父,师父。”高木杨在一边大喊,“小板栗全身冒血了,师父,怎么办?”   张关清回头,发现躺在床上的安栗全身开始往外冒血,好像每个毛孔都成了出血口。   “遭了。”张关清掏出一颗药丸直接喂给安栗,但是他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下咽。张关清按住穴位,硬是给他喂了下去。   接着又走到一边画符,重新配药水。高木杨和肖南虽然焦急,但是看张关清在一边忙碌也不敢打扰。   张关清把配好的药水给安栗灌下去,“好了,现在给他稳定住了魂体的情况。但是他魂体受损太严重,只能慢慢养回来。至于他遭受了什么,也只能等他醒了才能知道了。但是绝对不是愉快的经历,对方是要他魂飞魄散。”   “这么歹毒?”高木杨一脸愤怒,“小板栗不会有事吧?”   “现在暂时没事了,魂体受损再养回来是个漫长的过程。你们要格外注意几点,绝对不能让他晒太阳,魂体受伤的情况下晒太阳对他来说无疑自寻死路。把这个符水每天喂给他喝,千万别忘了。”张关清把配好的符水递给他,想了想还是给了肖南,大概是怕高木杨不靠谱。   “我要出门几天,给他找点东西配药,不然光靠这样,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张关清查看好安栗的情况,发现暂时稳定了,“等他醒了就告诉我,我倒想看看是哪个歹毒的下的毒手。”   肖南松了口气,“谢谢道长,等他醒了,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谢谢师父。”高木杨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张关清瞪了他一眼,“行了,安栗的情况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守着也没用,回去睡觉吧。”   “嗯。”高木杨点点头,刚准备出去,又想到什么,“肖南,为什么你会和小板栗睡在一起?”   肖南挑挑眉,现在才发现。“他说想趁着还能见到我们的时候多和我们说说话。”   高木杨一脸要哭的表情,“不过幸好你睡在他身边,不然就看不见他了。”   肖南把他推出房门,直接关门,不想看见他那要哭不哭的表情。   叹了口气,肖南走回床边,看着脸色苍白,身体几近透明的安栗。   先前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在喝了那道符水以后已经不见了,但他还是没醒,虚弱的躺在床上,仿佛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肖南在他身边躺下,侧身看着他,闭上眼的安栗没有平时的活泼,也没有那种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但是看起来特别的乖巧,是了,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呢。   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一厘米的地方轻轻点了点,他不想穿过他的身体,会让他深刻的明白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不确定,那时候是做梦还是真的听见安栗在叫他,一声声,绝望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喊他救命。   等他醒来,发现安栗整个人都十分痛苦,睡觉前还好好的,醒来看到,身体都透明了。   他那时候害怕得不行,只能跑去找张关清,幸好,幸好,把他救回来了。   天知道他看见安栗浑身出血的样子心里多慌张,好像下一秒就看不见他了。   “呼…”肖南吐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四天,安栗一直没有醒。高木杨焦急的给张关清打电话,张关清让他们检查了他身体其他地方,听完以后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魂体受损,他也没法力,只能睡觉来治疗自己,让自己身体渐渐恢复。过段时间稳定了就会醒了。   虽然师父这样说,但是看着他久久不醒,高木杨他们还是很担心。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张关清的吩咐小心照顾他。   因为安栗不能晒太阳,这几天都没有打开窗帘,屋子里一直都开着灯。肖南要去上班,一般都是高木杨看着安栗,但是肖南最近回来得也挺早。   又过了两天,张关清也找好材料回来了,安栗也在这天幽幽转醒。   “小板栗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高木杨扑在床边,关切的看着他。   肖南也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张关清给他喂下符水,安栗觉得四肢百骸都沉浸在温暖中,身体也有了些力气。   “小鬼,说说看,你遇到了什么?”张关清给他贴上一张符,为了稳定他的魂体,免得回想起来的时候魂体不稳。   安栗认真回想了一下,把他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见到他们的脸了吗?”   安栗摇摇头,那天的梦太过可怕,他不记得他们的脸,却记得他们怨毒的话和笑容。   还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整个身体都撕裂的疼痛,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害怕。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做了一个梦,就变成这样了。”   张关清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你不是做梦,你是回到你的身体去了。”   “真的?我回到身体去了?”安栗有些激动,“可是,我的身体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那两个人给我喝的是什么,好疼。”   张关清问他,“你睡觉前在想什么?”   安栗仔细想了想,“我在想如果我能回到身体里,我肯定会很开心。”   “那就对了。”张关清点点头,“你本就是生魂,当你想回到身体的想法足够强烈的时候,就有可能回去。只不过身体被人占了,现在还被打了出来。”   “这么可恶?师父有没有办法把那个人赶出去?”高木杨问。   张关清点点头,“强夺他人身体本就有违命数,更不要说还要和这具身体慢慢契合,哪有那么容易。”   “道长。”安栗唤他。   “小板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高木杨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安栗对他摇摇头,“道长,我之前听到他们说话,提起宁道长,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把我的身体换了。”   “宁?你确定?”安栗点点头,他很肯定,那个药都是他给的。   “难道是宁雀?”张关清有些惊讶,而后点点头,“也对,给人换魂这么缺德的事,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道长,宁雀是谁?”肖南问。   “就是我之前和你们提起的妖道。”又看了眼疲惫的安栗,“安栗你先好好休息,你们两个跟我下楼,我有话说。”   安栗点点头,高木杨趴在床边看着他,“小板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在这里看了你好几天,觉得你和我长得好像。”   “我呸,不要脸。”张关清在一边啐道,“安栗长得这么乖巧可爱,你这个流氓痞子的样子好意思和他比。”   “师父,”高木杨不满的瞪着他,“有你这么损你徒弟的吗?我好歹也是一个帅哥,你那是什么眼神。”   “行了行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跟我下楼去。”张关清打断他,率先出去了。   肖南对安栗点点头,安栗对他笑笑,看着他关门出去。真好,睁开眼还能再见到他们。   “师父,怎么了?让我下楼来说,还不让安栗听到。”楼下客厅,高木杨在沙发上坐下,安栗醒了他也放心了不少。   肖南也在沙发上坐下,“道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张关清叹了口气,“安栗的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   “怎么了?难道他的魂体有什么问题?”肖南有些焦急。   “不是。”张关清摇摇头,“他的魂体没问题,养段时间就好了。有问题的是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不是被人占了吗?找到他的身体把那个野鬼打出去再把小板栗放回去不就行了吗?”高木杨在一边回道。   张关清瞪了他一眼,“想的容易,夺舍还要看生辰八字呢。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把人家的灵魂杀死,霸占驱壳以他的身份活下去吗?光是身体排斥都能让他受不了,灵魂和身体不能契合,随便一个意外灵魂都能被撞出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高木杨有些焦急。   张关清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他老是急躁的样子。“安栗的灵魂既然是被宁雀换的,就算不得夺舍。但是这个换魂必须得条件是,两人有血缘关系。”   “什么?”   “所以,霸占安栗身体的那个灵魂,极有可能是安栗的兄弟,而那一男一女,就有可能是安栗的父母。”肖南冷冷开口。   “没错。”张关清有些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所以我背着安栗和你们两个人说,我怕他接受不了。”   “当然接受不了,如果是我我也接受不了。”高木杨在一边开口,“从孤儿院那时候我们就看得出来,安栗很在乎他的妈妈,如果他知道他的妈妈找到他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兄弟交换他的身体,他一定很难过。”   “所以,就算找到他的身体,怎么在他父母的眼皮底下帮他把身体换回来也是一个问题。”   “如此父母,不要也罢,有何资格随意践踏安栗的生命,砍断他的人生。他们已经抛弃了安栗一次,这一次,却把他的命都抛弃了,这么歹毒,还算为人父母吗?”肖南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你查到他父母在哪个国家了吗?”   肖南摇摇头,“没那么容易,毕竟从出国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月了,出境记录也不是那么容易查的。就算查到,外面那么大,也不知道具体在哪。”   “既然是预谋已久,出行记录自然没那么容易查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安栗现在的情况就算找到身体也不能回去。魂体还没养好,就算回去也承受不住。”   “师父,那他为什么要把安栗带到国外呢?”高木杨有些不明白。   张关清解释道,“安栗虽然被扯出身体,什么都不记得。但是灵魂和身体是有吸引的,如果不离远一点,指不定就会被安栗发现了。刚被放进的灵魂根本就打不过原主,只会被挤出身体,想再进去就难了。”   “所以他带着安栗的身体出国,就是为了让那个灵魂和安栗的身体慢慢契合直至稳定是吗?”高木杨问,   张关清觉得他难得聪明了一回,“这件事不要告诉他。”   “我知道,”高木杨点头,“小板栗好可怜。”   肖南叹了口气,对张关清道,“道长,谢谢你。如果不是遇见你,安栗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生魂,还能回到身体。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个鬼到处飘荡,等着时间到了去投胎。却不知道自己永远都投不了胎,只能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举手之劳。这也是我们玄术界的事。”张关清摆摆手,“这段时间我要出去找宁雀,他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我们玄术界早就对他下了杀令,不除他,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你们先想办法找到安栗的身体,找到再告诉我,我先走了,出去找道友。”   “知道了。师父慢走。”高木杨摆摆手。   “对了,”走到门口的张关清突然停住,“你那只狗不要栓在那里,我每次走过的时候它都冲我扑过来,吓死人了。”   “我马上让人牵走。”肖南站起来跟着他一道出去,让人把狗牵到后面栓着了。   回到客厅的两人,心情都有些难受,没想到安栗会遇到这些事。   “我上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高木杨转身往楼上跑,他之前问他师父拿了一瓶可以看到鬼的药水。但是他出门的时候都会擦掉,害怕遇到其他的鬼。   肖南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他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有没有养兔兔的亲,我可以把我没开封过的兔粮送给他 第9章 正对面   自从安栗受伤以后,他就彻底体验了一把病患的感觉。   “现在外面太阳这么大,你不许跑出去。”   “来,把这个药水喝了。”   “小板栗,我们一起看电影啊。”   “小板栗,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啊?”   …………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安栗不能出屋子,高木杨就像一个老妈子似的跟在他身边喋喋不休。   太阳下山以后他就满别墅乱跑,结果被后院的狗给吓了一大跳,没人告诉他那狗已经栓在后院了。   白天基本都是高木杨陪着他在别墅玩游戏看电影,安栗十分好奇他为什么不用像肖南一样去上班。   对此,高木杨是这样解释的:第一,他不是肖南那样的工作狂。他家也没有那么大的公司需要他继承,他爸老当益壮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第二,他是有事业的,不过只要安排好,他就可以做甩手掌柜啦。   肖南下班以后,他们基本都会出去外面逛一逛,走一走。   每次出门高木杨都打趣安栗就像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放完风就要被关回去了。   如此半个月以后,安栗的魂体已经渐渐好转了,至少看起来凝实了很多。   张关清也回来过一趟,说安栗恢复得很好,再过大半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了。   安栗的母亲还是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安栗回了身体的缘故,那边好像已经有所防范,更难查了。   周末,天气晴朗,但是没有太阳,安栗他们坐在后院看电影,主要是安栗和高木杨看,那条狗又被牵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看到一半的时候,保安拿了一个快递进来,说是高木杨的。   肖南把报纸收起来,瞥了眼一脸宝贝的搂着箱子的高木杨,“你最近是打算长住吗?买东西还上网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安栗也不看电影了,跑过来围着他。   “小板栗不可以看,”高木杨抱着箱子转了个身,“这是大人用的私密用品,你不许看,把你教坏了。”   “切。”安栗一脸不稀罕的表情,“我什么没见过啊,我还见过两个男的看个电影就勾搭上了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嗯?”高木杨扭身过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人家勾搭上了?你偷看人家了?小板栗,看不出来啊。你这单纯乖巧的外表下还有一颗躁动的心啊。”   “你想太多了,你以为我是你啊。这么污…”安栗撇撇嘴,转身看电影去了。   高木杨无所谓的耸耸肩,又一脸贱兮兮的抱着箱子跑回了房间。   肖南看着他,总觉得高木杨有什么阴谋似的。   “啊啊啊,这是什么鬼。”肖南被安栗的大叫声吸引,转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此刻的安栗身上穿的T恤和长裤已经不见了,现在穿的是一身兔子装,就连帽子都是兔子耳朵,肖南还看到他转身的时候屁股那里还有一个小尾巴。   高木杨从房间出来,看到安栗此刻的样子也是惊呆了,“哎呀,小板栗这个样子很可爱嘛。不枉我去网上挑了那么久,我那里还有其他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是你弄的?你这个混蛋,我掐死你。”安栗愤怒的冲过来,却直接从高木杨的身体穿过。气得撇着个嘴生气的瞪着他。   肖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张道长把安栗的血留下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就拿来胡用?”   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心虚的高木杨转过头,“额,其实我就用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我现在马上去给他换一套正常的。”   “哼。”安栗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小板栗,你生气了吗?”帮他把衣服换回来的高木杨见他一脸愤愤的样子,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安栗转个身,没搭理他。   “小板栗,你真生气了,我就是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   高木杨在他身边坐下,无比真诚的点点头。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给我穿上这种类似情趣的衣服,你根本就不尊重我。我是一只鬼,衣服裤子脱了就会不见了,没人帮我我就穿不上,就因为这样你就随便给我穿这些,还说是开玩笑。”安栗越说越委屈。   看他真生气了,高木杨也急了,“小板栗,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不尊重你。我就是心血来潮才买的,没想到你会这样生气。我对你没其他想法的,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弟弟一样的存在,我给你穿那个衣服绝对不是因为对你有想法,想要意淫你,我发誓。对不起。”   肖南坐在一边没出声,就看着高木杨一个劲的道歉,自己惹出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了。   “喂。”肖南接通电话,“不去。”   那边似乎是又说了什么,肖南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了?”安栗和高木杨也不说话了,都转过头看着他。   “肖凌其他们回来了,我要过去一趟,若是我太晚没回来,你就先吃晚饭。”   “你爸回来了?”高木杨有些疑惑,“先前不是带着肖一唯出国治疗去了?现在是一起回来了?”   肖南摇摇头,“不知道,说是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   “给你相亲啊?”高木杨拍拍他,“你爸怎么还是学不乖,想要用女人来困住你。”   肖南面无表情,“是个男的。”   “男的?!”高木杨一脸惊讶,“想不到你爸终于开窍了。”   肖南瞪了他一眼,用眼神扫了扫正安静听他们讲话的安栗。高木杨有些歉意的对他笑笑,收住了这个话题。   安栗站起来看着他,“我也想去。”   肖南皱眉,“你去做什么,你身体不好,就别乱跑了。”   “没事啊,反正他们都看不见我,我去也没事吧?”安栗有些不确定的望着他。   肖南看了他一会,“我很快就回来,你这样跟着我出去我不放心。”   安栗撇撇嘴,看着肖南出去以后,气呼呼的在凳子上坐下。他也可以偷偷跟去,但是被肖南看见,他肯定会生气。   “小板栗,你干嘛非要跟去啊?”高木杨在他身边坐下,“你要是想知道肖南事我可以告诉你。”   安栗扭头看着他,“真的?”   高木杨见他终于搭理他,赶紧点头,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反正小板栗也不是外人。   “你知道光远集团吧?”安栗点点头。   “光远集团其实是肖南爷爷创立的,他爸妈也算是政治联姻吧。但是肖南的爸爸这人比较花心,喜欢去外面沾花惹草。他妈生下他以后,得了产后抑郁症。然后他爸还老是在外面泡吧撩妹,这就算了,更可恶的是那些女人还企图嫁进肖家,晚上总是打电话给他妈妈,咒骂她去死。他妈本就有抑郁症,被这一刺激,后来受不了,直接当着肖南的面跳楼自杀了。”   安栗捂住嘴,“当着他的面?”   “是呀。”高木杨点点头,“那时候他才九岁,但是已经什么都懂了。他妈刚下葬,他爸就把怀孕的周礼韵娶回来了。他爷爷很生气,直接赶了肖南他爸爸他们出去。后来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渐渐地就把公司交给了肖南。”   “后来,他爷爷去世。他爸带着周礼韵还有肖一唯到老爷子灵堂上大闹,说要分遗产。虽然老爷子当初把他们赶了出去,但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知道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但还是留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让他不至于生活难过。也是为了能缓和他们父子的关系,但是这些年,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他爷爷去世以后,那栋别墅他爸就带着肖一唯他们直接搬了进去,肖南也不想看见他们,就一个人搬了出来。”   “那你刚才说,他爸带着他弟弟去国外治疗,他弟怎么了?”   高木杨不屑的笑了一下,“他弟?从小就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主,上学开始就在学校欺凌同学。找家长的时候,他爸就说他儿子是光远集团的董事长,这些年没少给肖南抹黑。他弟今年才十七岁,我那时听说是开车出去出了车祸,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带着他出国治疗去了。”   高木杨好奇的望着安栗,“小板栗,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肖南啊?是不是看上他了?你放心,我绝对会支持你们的。”   安栗白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   高木杨贱兮兮的看着他,“哎呀,你别不好意思嘛。你放心,你们两个现在可以先确认关系嘛,等你回到身体里。就算忘了,我也可以帮你们牵线啊。”   安栗深吸了口气,对着他一笑,“啊,小板栗,你干嘛穿过我的身体,好冷啊。”   “小板栗,我错了,我错了。”   “小板栗,你别穿我身体啊,冻死了。”   …………   此时,肖南已经到了别墅外面。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再次回到这里,却已是物是人非。   刚进客厅周礼韵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南回来了,快坐快坐。”见肖凌其还坐在沙发上端架子,周礼韵不满的掐了他一下。   肖凌其抬眼看了下面无表情的肖南,“怎么?他回来还要我这个做父亲的举手欢迎他不成。”   周礼韵瞪了他一眼,又对肖南道,“小南坐,我让人做了好多菜,吃完饭再回去。”   肖南看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周礼韵也是给他妈妈打电话让其去死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骗得肖凌其娶了他,还这么多年不去外面花天酒地。   以前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互不搭理的状态,今天却一反常态的主动示好。当初带着肖一唯出国的时候也没告诉过他,虽然他也不在乎这些事。但是如今一回国就主动打电话示好说要介绍人给他认识。如果不是为了看他们打什么算盘,他也不会过来。   “你去楼上叫唯…小栗。”周礼韵推推肖凌其的肩膀,肖凌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上楼去了。   小丽?难道他们是骗他的?故意说介绍一个男人给他认识,其实是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肖南不屑的扯扯嘴角,难道这些年还没学乖,企图找一些女人过来给他,妄图控制他,让他交出公司的股份?不要打错了算盘。   “让我下来干嘛?看见他就烦,一张死人脸。”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但是话里的不耐烦却是这么的陌生。   待那人终于来到楼下,肖南震惊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安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冒有些重,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懒懒的不想写。晚上我都去重温泰国腐剧去了,有一起的咩?推荐一下呗 第10章 恶毒的女人   “安栗”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个二郎腿,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对面的肖南。   望着眼前这个和安栗一模一样外表,举止却十分让人膈应的“安栗。”肖南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开口,“他是谁?”   “这是我以前和我前夫的儿子。”周礼韵坐在“安栗”旁边,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你前夫的儿子?你以前结过婚?”   周礼韵摇摇头,“没有,那时我怀孕了,他抛弃了我们。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爸爸。”   肖南望着肖凌其,“肖一唯呢?把一个前夫的儿子接回来一起养,你可真大方。”   “你……”肖凌其愤怒的看着他,想说什么被周礼韵瞪了一眼,不甘心的住了口。   “唯唯在国外好着呢,国外医疗技术挺好的,他身体好了以后就说想在国外待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回国。”   “找我过来什么事?”   周礼韵对着他客气的笑笑,拉过“安栗”的手,“我们是想着,你爸只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弟弟什么都没有。你弟弟其实也不想着你的股份,他那份就算了。就是我这儿子,从小亏待了他,你看能不能从你的股份里面给他百分之十?也算是我对他这些年的补偿。”   肖南缓缓勾了一抹冷笑,对面这个人,即使是安栗的模样,但是一举一动无不像极了肖一唯。就连看他的眼神,提起股份时那贪婪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我考虑考虑。”肖南起身准备离开。   “真的?你真的考虑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没想到肖南会这么容易松口,肖凌其激动的站起来,就连周礼韵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狂喜。“那你能不能再给我百分之五?我一直觉得百分之十的股份太少了。”   肖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爷爷留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仁至义尽,你什么都不用干,天天坐在家里就有百分之十的利润给你,你还不满足?这都不够你挥霍的?做人不要太贪心,别忘了,爷爷给你股份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我随时可以收回去的。”   肖凌其脸上带着屈辱一样的神情,却也不敢真的惹恼肖南,看着他离开,一脚踢在沙发上。   “哼,真没用,还要看自已儿子的脸色。拿着百分之十的股份像讨口的乞丐一样在他手下讨生活,丢人。”周礼韵坐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发脾气,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视和嘲笑。   “你闭嘴。”肖凌其大吼出声。   周礼韵冷冷一笑,并不怕他,“你若真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对你那个儿子吼。怎么不敢把公司从他手上抢回来,只知道对我们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爸,不是我说,你这样也太窝囊了。随便找个人干掉他,把公司抢过来不就好了?”安栗坐在沙发上懒洋洋道,“当初怎么不直接把我和他的身体换了,这样光远集团就是我的了,还那么麻烦,只要百分之十的股份。”   周礼韵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换魂那么容易?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现在开始你就是安栗,不是肖一唯,记住了没有?”   “安栗”无所谓的点点头,“不过我那个哥哥也是可怜,以为抛弃他的老妈终于来找他了,感动得不得了,结果…哈哈哈哈哈哈……”说到好笑的地方,“安栗”趴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你知道吗?”周礼韵拉住他,“你忘了在美国的时候曾有其他鬼魂来夺这具身体吗?你如果不注意一点,到时候没了肉身,我看你怎么办。”   一听这话,肖一唯果然老实了很多。   “喂,”周礼韵叫了一声在一边发呆的肖凌其,“你说肖南怎么会这么爽快就考虑给安栗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对唯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会这样,为何会对安栗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如此?这不像他的作风,难道他们认识?”   “他的作风是什么样的?逼得我们没有退路才叫他的作风?”肖凌其冷冷一笑,“你那个儿子一个穷大学生,去哪里认识光远集团的董事长,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虽然他不是光远集团的执权人,但是光远集团始终都是他父亲一手创立的,这让他一直有种骄傲感。   周礼韵冷冷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虽然在见到“安栗”的时候肖南表现得十分冷静,但是他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他怎么都没想到,安栗那个恶毒的母亲会是周礼韵,占用了他身体的人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肖一唯。   而他的父亲,一直参与其中,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践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如今看来,肖一唯的身体早就被他们悄悄火化或者埋了。或许是在出国前就已经换了灵魂,去国外就是为了防止安栗的魂体找到他的身体。   现在回国,多半是因为安栗半个月前回了他的身体,让他们不安,所以才选择回国。   周礼韵,当初你为了嫁进肖家,给我妈妈打电话咒她去死,加重她的病情,害得她跳楼身亡,你也是凶手。   现在,你为了肖一唯夺了安栗的身体,这个仇,我们结定了。   一路回到别墅,肖南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裹着床单吸鼻涕的高木杨,“怎么我出个门你就感冒了。”   高木杨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肖南,你不知道,小板栗生气了以后,居然一直从我的身体里穿来穿去,冷得我最后都感冒了。”   肖南四处看了下,没有看到安栗,“安栗呢?”   高木杨一边吸鼻涕一边道,“噢,他啊,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对了,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啊?长得合你胃口吗?要是是你喜欢的类型,不妨收了他。”   肖南在他身边坐下,沉声道,“是安栗。”   “什么?是小板栗。”高木杨震惊的大喊出声。   肖南瞪了他一眼,两人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安栗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高木杨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肖南点了点头,“里面那个,是肖一唯。”   “肖一唯?”高木杨皱眉,“难道他之前出车祸伤势太重,活不下去,所以就找了安栗?”   肖南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对呀,”高木杨有些疑惑,“她既然把安栗扔了,就说明这些年她已经不管他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安栗呢?”   肖南憋了他一眼,“你忘了他们口中的那个宁雀了?”   “不会吧?”高木杨抬起头,“我师父都不行,他怎么会那么厉害?”   “听完你师父说的那些事,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们在说什么?”安栗突然出现在沙发后面。   “啊。”高木杨被他一吓,差点摔到沙发下面去,这种背着人家说悄悄话结果被抓包的感觉实在太恐怖。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凑那么近还那么小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安栗挤到他们两个中间,被冻了一晚上的高木杨主动往旁边让了让。   “额,没什么。”高木杨揉了揉鼻子,抬头望着水晶灯。   “我不信。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安栗凑到高木杨面前盯着他,高木杨心虚的把眼睛转开。   “我们在讲鬼故事。”旁边的肖南突然开口。   “嗯?”安栗转过头,肖南的表情特别正经,没有丝毫说谎的嫌疑。安栗盯着他看了一分钟,除了发现他长得很帅,鼻子很挺,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嘴唇很性感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的。   高木杨偷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我也要听,你们先讲,然后我再讲,我们一人讲一个好不好?”安栗兴致勃勃,“啊对了,你吃饭了吗?”   肖南摇摇头,他去那里根本就不会留下吃饭。   “那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三个躺在一张床上讲鬼故事吧。”安栗催促他。   高木杨张大了嘴,有些佩服的看着他,“小板栗的想法很新奇嘛。”   肖南吃完饭,又去洗了个澡,便被安栗催着一道去了房间。“为了不让你们别扭,我就躺在中间吧。”   高木杨觉得两人一鬼躺在一张床已经很恐怖了,更不要说这个鬼还要一脸兴奋的躺在中间说鬼故事。   扔了个哀怨的眼神给肖南,肖南假装没看到。   “那么,谁先开始。”安栗激动的开口,“算了,我先开始吧。”   “等一下,”高木杨打断他,“我先裹好被子先。”   “从前,有个女孩子总是要加班到很晚,每天下班以后都已经十二点了。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昏暗的路灯照着她孤独的身影。风很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她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风吹得凉凉的,有些冷,于是她抱着胳膊继续低着头走。然后觉得自己的头顶也凉凉的,她有些疑惑,便抬头往上看。”   高木杨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被子里面钻。   安栗的声音还在继续,“只见,树叶中间飘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头,一头长发垂落在她的头顶,阴测测的对着她笑。她大叫一声,刚想往前跑,结果那人头直接和她面对面,望着瞪大的血眼,女孩一声尖叫晕倒了。”   高木杨把脸埋在被子里,安栗讲完以后见他们都没反应,不满的左右看了他们一眼,“我都讲完了,没点掌声吗?”   “很棒。”肖南声音很镇定,默默地把被子拉高了一点。   安栗受到夸奖,开心的笑了笑,“喂,高木杨,我讲完了,该你了。”   高木杨从被子里把脸抬起来,“我没鬼故事,要不还是你继续讲吧。”说完这句话又有点懊恼。   “那好吧。”安栗兴致勃勃的样子,“我跟你们说,你们平时去厕所,洗手台的镜子里可能会有一个长头发满脸是血的女鬼看着你们,她只有一颗脑袋,就那么盯着你们。”   “你们坐电梯的时候,也许有个女鬼就贴在你们身后,哀怨的看着你。”   高木杨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耳朵,但是安栗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阻碍的传进来,“我们现在虽然躺在床上在讲故事,或许床下就有一只鬼正和我们背对背。”   “啊,”高木杨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别说了,小板栗,不早了,早点睡吧。”   安栗撇撇嘴,“那好吧。”   高木杨松了口气,“我先回房间了,小板栗晚安。”   安栗摆摆手,望着准备出去的肖南,“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肖南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安栗有些不好意思,“我刚讲完鬼故事,有些害怕。”   肖南无语的望着他,一只鬼讲完鬼故事还害怕?那他这个陪着讲鬼故事的鬼睡觉的人是不是应该更害怕?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在他旁边躺下,安栗开心的笑了笑,往旁边让了让。   “肖南,你回房间了吗?”门外响起高木杨的声音。   肖南起身打开门,见高木杨抱着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站在门外,“怎么了?”   “那个,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高木杨举了举手中的东西,“我有带枕头被子。”   肖南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安栗,“我要和安栗一起睡,他说讲完鬼故事他害怕。”   “没关系,那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吧。”高木杨直接进了屋子,把枕头放在安栗旁边。   安栗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床够大,而且他是鬼,其实也不占什么地方。   安栗躺在中间,肖南和高木杨一左一右的躺着,“小板栗,我给你唱个催眠曲吧。”   安栗点个点头,闭上眼睛,听着高木杨轻柔的声音传来,慢慢睡着。   望着睡着的安栗,高木杨叹了口气,对上肖南的目光,两人眼中都有着同情,更多的,是坚定。 第11章 出行   “师父过两天就回来了,他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早饭时,高木杨挂完电话,特地看了一圈客厅,没发现安栗才告诉肖南。   安栗因为不能吃东西,所以他最近都很懒,醒得很晚。对比,高木杨还问了一个很猥琐的事。安栗这么喜欢睡觉,会不会上厕所。于是他又体验一把快速感冒的经历,对他这种作死的行为,肖南从来都不作评价。   肖南点点头,“我们不必告诉安栗已经找到了他妈,到时候让他来这里,让你师父直接换。”   “你们找到我妈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安栗突然从旁边出来。   高木杨吓了一跳,不知道安栗知道了多少。“那个,我们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真的吗?”安栗有些疑惑,“那我妈在哪啊?你们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还有那个占用我身体的人是谁?”   “额,这个。”高木杨挠挠头,“小板栗你先别急,过两天我师父回来了就把你们换回来。”   “可是我现在想去看看我妈。”安栗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每次都说想去看看我妈妈,可是我的记忆里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样子,也没有那种想要见到她欢喜的心情,好奇怪。”   肖南坐在一边手握成拳,高木杨和肖南对视了一眼,转头温柔的看着安栗,“没事,咱们现在先不去看你妈妈好不好?过两天师父帮你换回身体,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看了也没必要,而且你要是看见你妈妈对那个冒牌货那么好,你会不会很难过?师父说了,你的魂体现在还没完全养好,要是情绪波动太大对你的魂体恢复也不好的。”   安栗低下头认真的想了想,“你为什么要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和我说话?”   刚刚聚起的伤感气氛直接被这句话破坏了,高木杨无语的捏捏鼻子,“小板栗,你是个话题终结者。走走走,让哥带你出去玩。这些事暂时就不要去想了。”   “肖南今天上班吗?”安栗转头问他。   肖南摇摇头,“一起吧。”   高木杨开着车,差不多快到的时候,车子打滑直接飙了出去,堪堪在路边停下。   “怎么了?”肖南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高木杨闭着眼睛狂擦眼睛上的药水,“看见鬼了?”   高木杨把眼皮都擦红了才停下手,“我刚才看到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是血,头都扁了的女人,妈的,吓死我了。”   安栗一直望着窗外,听见这个话头也没回,“我看到了,她就在我们窗户外面。”   “来来来,肖南,反正你也看不见,我们换个位置。还是让你来开吧,我怕待会出事。”高木杨刚想打开车窗出去,又想到什么,“小板栗,她走了吗?”   安栗摇摇头,“没有哦,她就在你旁边看着你。”   高木杨把自己努力的往肖南这边挤,“小板栗,你让她走远点好吧。”   肖南传完话后,一言不发的开窗下车,然后一把把高木杨推开,径直坐到了驾驶座上,直接驾车离开。   高木杨待离开了一段距离以后才把药水抹在眼皮上,小心得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任何鬼魂,这才松了口气。   安栗趴到驾驶座上,对肖南比了个大拇指,“帅。”   肖南嘴角慢慢泄出一丝笑,依旧目不转睛的开着车。   高木杨感觉受到了打击,“小板栗,你这样不公平啊,肖南明明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不害怕好吗?”   “可是你当时把药水擦掉了,为什么还要怕?”   “额,”高木杨有些尴尬,“我忘记了。”   来到商场后,安栗说要先去厕所看看,会不会遇到同类。   肖南唤住他,“刚才窗外那个还没看够吗?现在不害怕了?”   “那好吧,我不去了,等你们去厕所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安栗嘟嘟嘴,率先往前走。   为了能和安栗说话不显得那么突兀,高木杨他们特地走得比较近。   “怎么不走了?”高木杨刚低声和肖南说完话,转过头就看到安栗站着不动了。   肖南发现安栗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快步走上前去,发现前方的人,心一沉,“安栗,我们先回去,不逛了。”   “小板栗,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明天哥再带你出来玩。”高木杨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人,脸上越来越焦急,奈何安栗纹丝不动,他们也碰不到他,更是急得不得了。   “小南,这么巧啊。”周礼韵来到他们面前,“木杨也在啊,你们果然是好朋友。”   高木杨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往旁边让了让,很明显的不想理她。   周礼韵倒也不介意,“小南,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把股份给安栗?”这话说的这么随意,好像是随便拿一个苹果给他一样简单。   肖南没有理他,担忧的看着一直发抖的安栗,现在他们在这里,他也不敢和他说话。   安栗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但行为举止却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心里的陌生和恐惧越来越大,“他是谁?”   肖南毫不客气的对周礼韵他们道,“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   “我呸,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告诉你,你……妈,你干嘛掐我?”肖一唯不满的摸着自己被掐红的手臂。   周礼韵深吸口气,刚想说什么,肖南脸色沉了下来,“滚。”   肖凌其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说什么?你敢叫我滚?我可是你老子。你以为你成了董事长就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   安栗被肖一唯那声妈吸引,把目光放到了周礼韵身上。周礼韵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特别好,但是望着她,安栗感觉不到任何温暖想念的感觉。   他也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找的她妈妈,居然会是肖南的继母。   而那个高木杨口中那么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肖一唯,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可是为什么没看到他?   他妈妈知道站在旁边的这个人是假冒的吗?想到什么,安栗突然怔住,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们知道,一直知道,他想起来了,那天灌他喝药水的人,那两个声音,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他们根本就知道,是他们把自己的身体换了,让自己成了孤魂野鬼,还想让他魂飞魄散。   望着眼前笑得一脸温和的女人,安栗控制不住的感到恐惧,“肖南,肖南,我们走吧。”   “我们走。”肖南和高木杨对视一眼,不再管面前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跟在安栗后面一路出了商场。   望着离开的肖南两人,肖一唯一脸怨毒的样子,“妈,你干嘛非要这么低声下气的和他说话,你看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以为谁都要看他脸色。真惹急我,找几个人把他做了。”   “你闭嘴。”周礼韵对着他大吼出声,惹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周礼韵压低声音,“我之前告诫你的话你都忘了吗?你现在的身份是安栗,不是肖一唯。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要成为孤魂野鬼了。”   “什么?”肖一唯害怕的看着他妈,“怎么会,那个安栗难道也跟着我们回到这里了?”   “我刚才看到安栗和肖南他们站在一起,他们两个好像都能看到他。难怪,我说让他把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他这么轻易就松了口。原来早就和安栗联合起来了。”周礼韵脸上露出怨毒的神色,“现在回去别墅,没解决安栗前都不许再出门。”   “可是妈,你怎么会看得到安栗?”   周礼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宁道长当初给你换身体的时候就给了我药水,可以让我看到鬼,以防安栗回来。没想到,今晚真的会遇到他。”   “你手上不是还有宁道长留下的东西吗?找个机会让他魂飞破散不就行了。”肖凌其听完她的话倒不是特别担心,反正他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像肖南说的,他什么都不做,天天躺着晒太阳这辈子都不愁没钱花。   周礼韵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恶毒的瞪了他一眼,她对这个男人,根本谈不上喜欢,更没有爱。她当初不过是看中了他林家的身份,又是光远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结果费尽心机怀上孩子逼死莫凝安嫁给他,却发现他就是一个寄生虫窝囊废。他爸连光远集团的继承权都给了孙子,让他这个父亲带着他们母子天天在他儿子眼下讨生活。   每次出门遇到她曾经认识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嘲笑她费尽心机却跟了一个窝囊废,她心里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先回去再说。”周礼韵冷冷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小板栗,你没事吧?”从见到周礼韵他们以后,安栗一路都没说话,一直回到别墅都没开口说话。   安栗趴在床上没动,慢悠悠的开口,“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高木杨为难的看着他,“我们是怕你伤心,接受不了。”   “那占用我身体的那个人,”安栗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是不是肖一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肖南点点头,“是他。”   安栗深呼一口气,闭了闭眼,声音带着苦涩,“那我呢?她已经抛弃我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高木杨一脸心疼的望着他,“小板栗,你别难过。我师父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帮你把身体换回来。你放心,有我和肖南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给我换回身体,那肖一唯呢?”   “小板栗,你可别对夺了你身体的人抱有同情心。”高木杨不赞同的看着他。   安栗摇摇头,声音坚决,“我没做错任何事,也没有伤害别人。可是他们,却直接夺了我的身体,还让他以我的身份活下去,我怎么会原谅他们。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肖南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等换回身体,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安栗从床上坐起来,“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额,小板栗,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要不你让肖南陪你吧。”高木杨抱歉的对他笑笑,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上次他们一起睡的时候,他睡觉不老实,老是压着安栗,从他身体穿过去,被冻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都不好,眼睛下面都是黑眼圈,后来实在受不了,大白天的又回了房间补觉。   “睡吧。”肖南关了房间灯,又把床头灯打开。   安栗侧头看着他,“肖一唯的身体去哪里了?”   肖南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埋了,也可能烧了。反正不能用了,不然不会抢你的。”   “你恨他们吗?”安栗缓缓开口,“一个害得你妈妈病情加重跳楼自杀,一个惹祸以后总往你身上抹黑,还想着你公司的股份。”   肖南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些都是高木杨告诉你的?”   安栗点点头,心里也十分沉重。如果他妈妈并不知道他被换身体的事,在他知道她是肖南继母的时候他肯定会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可是如今,他妈这样对他,他也不再有任何期待,他就当她19年前已经死了。   肖南在他旁边躺下,语气轻柔,“恨一个人,有时候会让人很累。在我妈患病的情况下,她乘人之危加重她的病情害死她,我是恨她的。可是比起恨她,我更应该恨的,应该是我那个父亲。爷爷从小把我养大,虽然把唯一的儿子赶了出去,临终前却还是希望我们俩能合好,可是我做不到。但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我只能对他们放任不管。可是如今,他们还做了这样的事,一心想着爷爷一手创立的光远集团,我怎么会忍着他们。如果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安栗对他微微一笑,“肖南,谢谢你们。我真的很高兴,也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们。”   “睡吧,别想了。”   安栗乖巧的点点头,“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都不想写了是什么鬼?都没有大佬和我说句话的 第12章 夜袭   睡到半夜,安栗听到了狗发狂的叫声,睁开眼发现肖南也醒了。   “怎么回事?”安栗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肖南没说话,走到窗边小心的把窗帘掀开往外看,除了外面路灯的光,什么都没看到。   肖南转过身刚想走回床边,“小心。”安栗一声大吼。   刚才还风平浪静的玻璃窗直接破碎开来,一股黑色的粗线直冲肖南脖子而去,虽然被安栗那声大喊提醒有所警备,却还是被扯到了窗边。   肖南的手被窗边碎掉的玻璃割了一道口,血顺着窗台越流越多。   “肖南。”安栗冲到窗边,这才看清肖南脖子上的并非什么黑线,而是头发。   头发的主人正飘在半空,露出的身体上全都是裂开的伤口,血红的眼睛一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安栗碰不到阳间的东西,只能用手去扯肖南脖子上的头发,刚碰到手就像碰到一块冰一样,冻得他一抖,但他越扯头发缠得越紧。   肖南一只手挡着头发收缩的力度,另一手使劲勾着窗台,防止被扯下去,十分辛苦。   “肖南,小板栗,发生什么事了。”高木杨开门冲进来。   “快过来帮忙。”安栗冲他大吼。   “妈的,这是什么鬼?”高木杨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头发上,女鬼受疼之下松开头发。   “咳咳咳。”肖南跌在地上咳个不停。   “肖南,你没事吧?啊啊……”安栗关切的望着肖南,但窗外那个女鬼显然并不给他们关心的机会,直接把安栗甩下了楼。   “安栗。”肖南伸出手想拉住他,却直接从他身体穿过。   安栗摔在地上,幸好是魂体,并不痛,但是这个女鬼勒住他的脖子却让他真切实意的感受到了窒息。   “放开小板栗。”高木杨和肖南从楼上冲下来,拿出一张符纸往头发上贴去。   女鬼拖着安栗左右闪让,又觉得拖着安栗十分累赘,不耐烦的把他扔在一边,直冲高木杨而去。   女鬼的头发像把利剑一般冲他挥舞着,带着死亡的阴气和数不清的怨气。虽然有符纸在手,但他始终学了个皮毛,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大的作用。   “啊。”高木杨被女鬼直接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捂着腰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就看到小板栗被女鬼的头发缠住,尖利的指甲把安栗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而肖南正拿着一把刀往女鬼身上刺,奈何阳间的刀对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连头发都割不断。   “妈的。”高木杨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又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割出血抹匕首上,再把符纸贴上,提着刀又奔了过去。   “额。”女鬼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指甲把他的脖子割出了血。   高木杨忍住窒息的痛苦,把匕首用力在她手上一砍。   “啊……”女鬼松开对他们的束缚,暂时退至一边。   “咳咳咳。”安栗趴在地上咳个不停,除了上次回身体被打伤,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为鬼的疼痛。   “你到底是谁?”肖南站在那里望着对面那个暂时没有动作的女鬼,这个女鬼很奇怪,他不仅能看到她,还能碰到她,甚至还能被她伤害到。   女鬼血红的眼睛望着他们,慢慢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你们,都得死。”   “肖南小心。”高木杨冲他大喊。   虽然已经有所防备,但还是被女鬼的头发打过来直接甩飞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感觉移位了。   高木杨刚转身准备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女鬼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厘米,“嘭,”高木杨被甩飞了一米。   “现在,该你了。”女鬼转头盯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安栗,头发一甩直接缠着他的脖子拉了过来,安栗被吊在半空中。   “姐姐我们有话好好说,我们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安栗扯着脖子上的头发,但还是觉得它越勒越紧。   “姐姐?”女鬼的声音带着疑惑,头发放松了些,“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还要跑来杀我?”安栗终于喘了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女鬼松开头发,安栗从半空中摔下来,女鬼在原地一边问自己一边转着圈。那一头长及脚跟的头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身后飞舞,安栗小心的往后退。   “啊,我想起来了。”女鬼突然不转圈了,安栗被她盯着,顿时不敢动了,“有人告诉我,让我把你们都杀了。不然就把药水淋在我身上,好疼,好疼。”   安栗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吸引她的注意力,“谁让你来杀我们的?”   “是谁?”女鬼又露出那种疑惑的表情,“不知道,不知道,反正都要死都要死。”   “啊……”女鬼颤抖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安栗看到她胸口冒着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烂了一个大洞。   “想不到小黑的血这么厉害。”高木杨从女鬼身后跳出来,又迅速跑到安栗这边,肖南也从那边过来了,三人一起看着不住发抖的女鬼。   “你觉得她会死吗?”高木杨盯着女鬼问他们。   肖南防备的看着那边,“你怎么不多砍几刀,以防万一。”   高木杨转身,也有些无奈,“我只有这一张符了,还是师父留下给我以防万一的。”   “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估计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肖南冷声道。   高木杨一惊,转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在发抖的女鬼已经不动了,但她抬起的头却一直望着他们,身上的伤口裂得更大,脸上基本已经看不见完整的皮肤。   “你们,都去死。”阴冷的声音从女鬼裂开的嘴里吐出。   “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高木杨望着那边一脸要哭的表情,早知道他就认真向师父学习,好歹不会死得这么惨。   “安栗。”肖南惊慌的看着突然冲出去的安栗,他的魂体还没养好,现在对上这个女鬼根本没胜算。   安栗冲到女鬼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女鬼的手也不甘示弱的掐住他,头发像把剑一样插入他的身体。   “额。”安栗嘴角流出一丝血,却咬紧牙关继续用力。   “嘭,”肖南冲过来,提起一把椅子砸在女鬼身上,椅子在女鬼身上碎开,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把你的血抹在这个符纸上,我刚画的。”高木杨递过一张符纸给他,肖南虽然怀疑他的能力,现在也没时间那么多废话。   “啊。”女鬼吃痛的松开掐住安栗的手,她的后背此时已经被符纸烧烂了一大块。   “有效。”高木杨高兴的拍了一下手,下一秒就被女鬼掐住了脖子。   安栗冲上去扯头发,没有任何用,扑在女鬼背后用尽全力的勒住她的脖子往后压。   “咔。”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传出,女鬼的脑袋被安栗硬生生的掰断了,骨头戳破了皮肤,□□在外,整个脑袋吊在后背。那双眼睛吊看着安栗,让他好像掉进冰窟一般。   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安栗伸出手插进女鬼的眼睛里,女鬼吃痛,头发手指乱抓,割在安栗的身上,流下一道道的血,但是安栗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用力一挖,伴着女鬼尖利的叫声,两颗眼珠被安栗挖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血顺着安栗的手指流下来。   高木杨迅速的在女鬼身上贴上一张符纸,女鬼彻底不动了,“幸好,我刚又找到一张压箱底的。”   “安栗。”肖南担忧的望着一身血,手上还拿着两颗眼珠的安栗。   听到他的声音,安栗抬起满是血的脸对着他笑了下,下一刻直接向地上摔去。   “安栗。”   “小板栗。”   肖南冲上去,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他,高木杨和肖南震惊的对视一眼,他们居然能碰到安栗了,这是什么情况?   “天都快亮了,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快到了,先把小板栗抱回房间,我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给我们处理一下伤口。”   肖南把安栗抱起来,“那个女鬼怎么……”话未说完,吃惊的望着女鬼的方向。   高木杨转头一看,也震惊的张大了嘴。刚才还躺在那里的女鬼此刻腐烂得只剩一点点了,最后在他们的面前渐渐成了一股烟吹散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找的那个压箱底的符纸到底是啥?”高木杨一脸懵。   肖南抱着安栗就往楼上走,“先别管了,先看看安栗怎么样。”   两人回到房间把安栗放在床上,高木杨掰开他的手,两颗眼珠滚了出来,也渐渐碎成一股烟不见了。   安栗身上还有很多血,伤口也没愈合,但是已经不流血了。两人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睡着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等真的停下来,才会发现身上的伤口很疼,虽然已经不流血,还是看着还是很吓人的。   天亮以后,送走医生,两人洗好澡换好衣服疲惫的坐在安栗床边守着他。   安栗还没醒,身上的血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但是脸色好像越来越白了。   “木杨。”张关清推门进来。   “师父,你快点过来看看,小板栗情况怎么样?”高木杨从床边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你们遇到厉鬼了?”张关清检查完安栗,从袋子里拿出符纸贴在安栗身上,又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对着安栗念念有词。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道道的黑气从安栗身上的伤口出来,最后进到瓶子里。   张关清把玻璃瓶盖好,又检查了一下安栗的身体,黑气出来以后,安栗脸色好了很多,伤口也有了合拢的迹象。   “怎么回事?”张关清给安栗喂下一道药水,带着他们一道下了楼。   高木杨绘声绘色的把今晚的事讲了一遍,又讲了自己如何英勇的把女鬼打败的经过。   “道长,我们为什么能碰到安栗了,而且那时候他看起来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肖南想到那时候看到满脸血的安栗对他笑的样子,那样陌生的笑容,让他觉得很害怕。害怕他变成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安栗。   “你们遇到的厉鬼,怨气重杀气重,她打伤了安栗,身上的怨气阴气都带到了安栗的身体,影响了他。你们之所以能碰到他,是因为厉鬼的怨气让他暂时也有了变成厉鬼的趋势。”张关清坐在沙发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那个厉鬼长什么样?”   “很恐怖,头发很长,指甲很长很尖也很锋利,身上全都是裂开的伤口,不会流血,也不会愈合。”高木杨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女鬼的样子他记得十分清楚。   张关清抽烟的动作一顿,“那是宁雀的鬼奴。”   “他的鬼奴?为什么要来杀我们?”肖南可没忘那个女鬼想要他们都死。   张关清起身拿了两个杯子,又倒了水,烧了两道符进去递给他们,“把这水喝了,你们被那女鬼伤了,不要留下什么怨气在身体里。”   看他们面不改色的喝完,张关清才继续道,“他对你们没兴趣,不过你们别忘了他帮安栗的弟弟换了身体,既然给他们留了能让安栗魂飞魄散的药水,那再留个鬼奴也不奇怪。”   肖南沉下脸,“难怪,我们昨天才见过他们,晚上就遇到这种事,真是迫不及待的心狠。”   高木杨有些不明白,“可是师父,他们怎么会看到安栗呢?我们也没当着他们的面和安栗说话。”   “鬼奴都有了,再给个能见鬼的药很难吗?”张关清抽完烟敲敲烟杆放回袋子里。   “师父,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帮小板栗换回身体,他们先出手,我们显得很被动。能不能找人把肖一唯绑过来?”高木杨很忧郁。   张关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是法治社会,肖一唯毕竟用着安栗的身体,是个人。你把他绑过来,到时候报警抓你,我可不去保你。”   “我有办法。”肖南沉声出口。 第13章 父亲   “道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栗从楼上下来,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张关清停下吃东西的手,示意他过来,给安栗检查完以后点点头,“恢复的不错。”   安栗在他们旁边坐下,“昨晚那个女鬼最后怎么样了?”   “你不记得啦?”高木杨凑近他。   安栗仔细想了想,“后面有一点记不住了,想不起来了。”   高木杨点点头,“想不起来也好,那女鬼被我解决了。”   “真的?”安栗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厉害。对了,你们的伤没事吧?”   肖南摇摇头,高木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点小伤,我们都是大男人,还需要怕吗?”   张关清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想找个借口不被你爸管着才入我门下,这我无所谓,但是既然进来了,就要好好的给我学。你看看你学了些什么?连个符都画不好,要是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没有我留下的符你们就死了,到时候我怎么和你爸交代。”   高木杨揉揉自己被打得生疼得脑袋,有些委屈,“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昨晚的事让我知道了原来不是每个鬼都像小板栗这么可爱的。”   安栗撑着个脑袋笑嘻嘻的看着高木杨被打,“昨晚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是谁让她来的吗?”   三人没有说话,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他们这样,安栗收起了脸上的笑,“我知道了,是他们是吗?”   高木杨赶紧安慰他,“小板栗,你别难过,等换回身体,你就让他们做鬼去吧,也让他体验一把这种感觉。”   “现在他们已经先动手了,肯定有所防范,偷偷骗过来这招已经行不通了。”张关清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烟。   “师父,既然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呗。我不信那个宁雀那么大方,还留几个鬼奴给他们。”他就不信那个宁雀真有这么好心。“对了,肖南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吗?什么办法?”   “摊牌。”肖南淡淡道。   “摊牌?”高木杨惊讶,“你觉得摊牌他们就会把安栗的身体乖乖还回来吗?不现实吧?”   “就算我答应把公司股份给百分之十给安栗,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们已经知道安栗的存在。”   “唉,现在还有点麻烦,他们主动我们就变被动了。”   几人坐在客厅都没讲话,现在事情有些棘手。怎么把肖一唯单独骗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你们都在。”一个男人突然走进客厅。   “爸,你怎么来了?”高木杨从沙发上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突然进来的高志。   “高叔叔。”肖南起身问好,高志笑着点点头。   “老高好久不见了,有空去喝酒啊。”张关清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哈,老张你还是这么精神啊。”高志用力的拍了拍张关清的肩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哎……”几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突然有点冷。”高志抖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下这个沙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安栗默默地从他身体挪开,坐到肖南旁边去了。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皮痒了?自己的生意不管了,连家里也不回来。”高志恶狠狠的瞪着高木杨。   “哎呀,爸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你不懂。”高木杨坐在旁边,一脸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的表情。   高志掐了他一下,直把高木杨掐的龇牙咧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老爸我白手起家就什么都不懂吗?”   “额额额,”高木杨在一边撇了撇嘴,“那上次我从酒店打包那么多菜回来,你不夸我节约还骂我浪费了?”   高志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你吃不完为什么要点那么多?不要钱啊?”   高木杨哑口无言,索性不说话了。他们家虽然有钱又有公司,但是因为他爸是白手起家,是过苦日子过来的人,在生活方面一直比较节约。   安栗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两个斗嘴,这才是父子间的和谐关系,转头看着肖南,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总感觉他身上好像也有那种羡慕的感情一样。   “对了,这次过来,我是有事的要说的。”高志换了个一本正经的样子。   张关清难得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事不能自己解决的?”   “咳。”高志尴尬的咳了声,“其实这是一件陈年往事,也是我人生的败笔。”   “哇,老爸你还有人生的败笔呀?我以为你一直很牛逼呢。”高木杨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开口。   高志转头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揍你?”   高木杨立马变脸,老实的坐在一边不动了。   “其实,这件事,和小南也有关系。”   肖南有些疑惑,“和我有关?”   高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当初木杨他妈妈去世,我一度接受不了,下班以后都会去酒吧喝酒。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她长得很漂亮,但是我对她并没有意思。可是我没想到,她会在我的酒里下药,后来就……”   高木杨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爸还有这么丰富的人生阅历。   高志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当时觉得很对不起木杨他妈妈,决定以后戒酒,不再去酒吧。谁知道,三个月后,那女人来到公司找我,给了我一份检查报告。”   “她怀孕了?”张关清在一边开口,但是眼里的八卦十分明显。   高志有些尴尬,却还是点点头,“我不想让木杨知道这件事,我怕他会难过,便想出钱让她去把孩子打了。但是她不肯,还威胁我说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让我身败名裂。看我在乎木杨,就说要去告诉他,他爸爸在外面有很多女人,而且根本不爱他妈妈。”   高木杨安慰的拍拍他爸的手,他一直都知道他爸爱他妈妈,却没想到会爱到这种地步,这些年一直没再娶,也没什么花边新闻。而且他一直都知道,虽然他爸老是嫌弃他却很爱他。   高志对他笑笑,“后来我答应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但是绝对不会娶她。她看我态度坚决,也改了条件,生下孩子要给她两千万,不然一样会说出去,还要告诉木杨。”   “我当时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件事,便答应了,但是前提是孩子生下来必须做亲子鉴定。”高志叹了口气,“后来她生完孩子,我做完鉴定,确实是我的孩子。我本想把他带回来,可是没想到,孩子不见了。我本以为是她反悔,舍不得孩子,一并带走了。我想着,她若是带走了也好,让我带回去我也不好和木杨开口,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两年后,我去参加一个熟人婚礼。那新娘居然是她,我见她当时怀着孕,就找了个机会问她孩子在哪。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我的样子,还说我纠缠她就报警。我也不想做破坏人家家庭的人,这件事便没再提起。”   “十几年相安无事,我一直没在她身边见过那孩子。直到前几天,她带着一个孩子到我面前,说这就是当年那个。一直养在其他地方,说是给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是不是该给抚养费?钱就不必了,公司也该给一半吧?我当时见那孩子,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总觉得那种神态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还给了我亲子鉴定,我又去做了一份,发现的确是以前那个。”   “叫什么名字?”肖南冷声道,从开始听他讲起,他就有种猜测。   高志叹了口气,“安栗。”   “什么?”张关清和高木杨惊讶开口,都转头望着安栗。   安栗也是一脸懵,没想到怎么故事最后指向了他。   见他们几人都望着空白处,高志有些糊涂,“你们在看什么?”   高木杨回过神来,“老爸,照你的意思来说,安栗是以前那个孩子,那你说的那个女人,就是肖南的继母了?”   高志有些歉意的望着肖南,“小南对不起,我和你继母就只有当初那时候有关系,后来你爸结婚我发现是她以后就问了孩子的事,后面就再也没联系过,也没提过这些事。毕竟我认识你爸,而你也和木杨是好朋友。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肖南摇摇头,“高叔叔不必介意,只能说这个女人太过心机也太过狠毒。”   “啊,小板栗,你居然是我弟弟。你真的是我弟弟,我之前没有说错。”高木杨兴奋的冲到安栗面前。   安栗没有说话,甚至有点面无表情。其实他心里是控制不住难过的,原来他的出生是如此不堪,充满了心机和利益。   他妈为了地位怀上他,为了钱生下他,最后又抛弃他。为了嫁进肖家费尽心机,怀着孕如愿嫁进去。最后孩子没了,却让他做替死鬼,还带着他的身体恬不知耻的去讨人家的家产。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他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遇到这些事。   “小板栗。”高木杨担忧的望着他,他都忘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一件好事。这已经把他那不堪的母亲撕得更难看的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承认十月怀胎生下他的女人是这样歹毒。   “木杨你在和谁说话?”一直看不见安栗的高志疑惑的看着高木杨一脸担忧的和一处空白说话。就连肖南和张关清的表情都很微妙。   高木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好给他抹上药水。   “这,这是什么情况?”高志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肖南旁边的安栗,虽然和先前周礼韵带过来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个人。   张关清叹了口气,“我来说吧。”   “妈的,这个贱女人。”听完以后的高志爆了句粗。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肖一唯带到我们面前,把他们的身体换回来。”张关清在一边幽幽道。   “既然他们想要我公司的一半,就让他们过来拿好了。”高志沉声道。   高木杨担心道,“老爸,你觉得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和你通气吗?而且他们昨晚才攻击了我们,你就找他们,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已经预谋好了。”   “只要我把合同备好,告诉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过了就不再有,就算爆出安栗是我的私生子我也不在乎。那个为了利益的女人一定会来,到时候阴的东西就留给老张。其他的,我们三个男的还搞不定他们几个?”   “如果他们报警怎么办?”   “报警?”高志笑了一下,“没事。只要把安栗的身体换回来,到时候就没事。而且局长我也认识,到时候打个招呼就好了。”   高木杨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老爸你什么时候认识局长了?”   “钓鱼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我们经常一起钓鱼。”   高木杨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高志从沙发上起身,“就这么商量好了,我先回去准备。这事越早解决越早。”   又走到从头到尾都很安静的安栗面前,“我……”   安栗笑着对他摇摇头,“没关系,我没事。”   高志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却直接穿了过去,心里更难受。“我先走了,准备好了你们再一起过来。”   肖南他们点点头,把高志送了出去。   “小鬼,我告诉你,人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越在乎别人,你就会被伤得越严重。这种人,说白了就是给了你一条命。但是这条命已经被她拿走了,你也不欠她什么。所以你也不必为这种人难过。”张关清在一边装作不在意的对他道。   安栗笑了笑,“谢谢道长关心,我知道的。”他一直很感激他们,肖南一开始对他的善意,高木杨对他的疼爱,如今更是成了他哥哥。就连道长,对他也是毫不保留的关心和帮助。而他也看清了他妈的为人,他怎么会为这个女人难过。   他们欠他的,他都要拿回来。 第14章 换魂   “合同呢?”周礼韵带着肖一唯来到别墅,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没有丝毫客气可言。   高志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急什么?坐啊,喝杯茶聊一聊再说。”   周礼韵冷笑一声,“别耍花样了,早点签完合同这件事也算了结了。”   高志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你何必这么紧张,既然是把公司给我儿子,你总要让我和他聊聊吧?连杯茶水都不给他喝?还是怕我下药?”   周礼韵在沙发上坐下,没有说话。肖一唯此刻虽然很想走,但是想到顶着安栗的身份不仅可以得到半个公司,还有光远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在没得到之前,怎么都要把安栗这个角色演下去。   “不许喝。”周礼韵一巴掌把肖一唯手上的茶打翻,肖一唯被吓了一跳,茶水倒在腿上都没反应过来。   高志望了一眼,“木杨还有没穿的裤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王妈去楼上换了。”   肖一唯被他妈把茶水倒在裤子上,这让他很不爽,但是也不敢说什么。但是这样实在太难看,还不如换了,于是起身就准备跟着王妈离开。   周礼韵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回沙发,“不必了,把合同拿出来吧,签完就回去了,不耽误这功夫。”   高志也不强求,起身去楼上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非要这么小心吗?”高志刚一走,肖一唯就忍不住了。   周礼韵极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处处都得小心。他儿子和肖南是朋友,保不准他就会把你换身体的事告诉高志。”   肖一唯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妈,如果他知道,干嘛还要给我们合同?而且那个女鬼上次出去我就不信安栗还活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女鬼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他不信安栗斗得过她。   周礼韵还待说什么,见高志从楼上下来,对肖一唯使了个安分点的眼神。   “看看吧。” 高志把合同放在茶几上,又悠闲的坐下。   因为被他妈弄得很烦躁的肖一唯只想赶紧签了合同然后坐拥半个公司离开,在周礼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抢过茶几上的合同打开。   “你……”周礼韵刚想阻止,肖一唯已经打开了,一股白色的烟扑向肖一唯,下一秒直接晕倒在了沙发上。   “唯唯,唯唯。”周礼韵对着沙发上的肖一唯一顿摇晃,奈何肖一唯已经彻底晕死过去,没有半点反应。“你做了什么?我来之前已经打了电话,如果我们半个小时没有出去,你们绑架我们的事就会传遍A市,等着坐牢吧。”   “我看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才应该坐牢下地狱。”高木杨他们从楼上快步下来。   “你们果然串通好了。”周礼韵警惕的看着他们,她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几个大男人。   “知道串通好了,你还愿意冒险,金钱的利益很诱人吧?”肖南对着她冷冷一笑,“你欠我妈妈的,这些年也该还了。”   周礼韵从包里掏出一把刀抵在肖一唯的脖子上,“你们过来我就扎下去,大动脉出血,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时间抢救得过来。你们不就是想把安栗的身体换回来吗?我看你们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你这个女人。”高木杨气愤的看着她,却不敢上前。之前为了不伤到安栗的身体他们本来在茶里下了药,可惜周礼韵防备心这么重没让他喝。肖一唯的裤子打湿了想把他引开,也被拦住了,现在好不容易把他迷晕了,他们可不想惹急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扎下去,安栗回去也只能死。要不是怕伤到安栗,早在他们踏进这个门的时候就被一棍子敲晕了。   “你能看到我是吧?”一直没说话的安栗站在她面前,先前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周礼韵好几次扫过他们都会下意识的避开他的位置。如果看不见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看来她在进这个屋子前已经抹了药防着他,所以他先前一直待在楼上没下来就是这个原因。   “看得见又怎样?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死人。”周礼韵冷冷一笑,抵着肖一唯脖子的手却丝毫没有松。   安栗往前走了两步,在看到她把刀抵得更近的时候停了下来,“你真的爱肖一唯么?”   周礼韵笑了一下,仿佛听见一个笑话般,“我不爱他,难道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然你怎么会成为替死鬼?我知道,你那渴望我关爱你的眼神。如果你愿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考虑为你立个碑。”   听见这话的几人无不愤怒,如果不是碍于安栗的身体,他们估计早就动手打女人了。   虽然一直安慰自己,但是真的听见这些话,安栗还是控制不住的感到难过。几个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冷冷的看着周礼韵,“你根本就不爱肖一唯,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周礼韵收了脸上的嘲笑,冷冷的看着他。   安栗望着面前这个漂亮却狠毒的女人,缓缓道,“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我只是你为了能拿到钱而生下的工具,而肖一唯也是你为了嫁进肖家的工具罢了。你为了他夺了我的身体,根本就不是爱他,只是害怕没有了他,你就没了筹码。从始至终,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周礼韵缓缓勾起一个笑,“就算你说对了又怎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该感谢我生下你,不然你怎么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质问我。就算我你夺了你的身体又怎样?你去报警会有人信吗?只不过待会警察来了,看到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唯唯会怎样想呢?你们几个大男人围着我一个弱女子又会怎样想呢?”   “别想了,你真以为警察会来,你拖时间不就是为了等警察记者吗?死了这条心吧,你是见不到他们了。”高志在一旁冷冷道。   周礼韵登时变了脸色,她威胁安栗的身体又和他们说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等警察,想不到他们居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算这样,又能怎样?杀人是犯法的,难不成你们真敢对我动手?”说到这里,周礼韵把目光停在肖南身上,“肖南,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那个窝囊爸那么花心的男人遇到我以后就收了心,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   肖南脸色沉了下来,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周礼韵见他这样,得意的一笑,“那是因为,我给他下了蛊。如果他碰别的女人全身就会像被数万只蚂蚁啃咬一样,就连下面那根东西也会烂掉。虽然我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但是我怎么能容忍那些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才是最后的胜者。而且我若是死了,你爸,他也活不成。”说到这里,周礼韵露出了极其得意又嚣张的笑容。   肖南捏紧拳头,恨恨的瞪着她。他一直不喜欢她,但是因为她基本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这些年对她一直容忍,但是如今,他真的恨不得掐死这个歹毒的女人。   高木杨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这种女人实在太恐怖。一想到她笑起来的脸下有虫他就觉得恶心得慌。   “警察怎么来了?”张关清望着门口一脸疑惑。   周礼韵一脸惊喜,下意识的转头。肖南看准时机直接冲上去捏住她握刀的手往外一扯,周礼韵反应过来把刀用力的往肖一唯的脖子上扎下去。   肖南用手直接握住,手上鲜血直流,下一秒周礼韵就被一脚踢了出去。高木杨冲上去把地上的周礼韵用腿压住,和高志用绳子捆了起来。   “肖南你没事吧,你手上流了好多血。”安栗站在肖南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的手,肖南的手掌被割了很长一道伤口,整个手掌看起来血肉模糊。   肖南安慰的对他笑笑,扯过纸巾把伤口压住,血流得太快根本没用,只得拿过布先暂时绑着。   “快,先把安栗的身体带到楼上去,安栗你也快点过来。”张关清一边说一边往楼上去。   安栗焦急的看了肖南一眼,肖南对他点点头,高木杨过来把安栗的身体抱起就上楼去了,安栗上楼前看了一眼被捆在凳子上的周礼韵。   周礼韵见他回头,恨恨的看着他们,“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呜呜……”高志直接把她的嘴封了起来。   高木杨把安栗放在台上,这个屋子他们一早就布置好了。安栗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紧张。   虽然他们为这件事准备了很久也遭遇了很多事,但是越到后面就越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   “木杨,你在屋子里守着我。肖南你在外面守着,仪式没完成前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在这之前你先把伤口处理了。”张关清一边嘱咐一边穿道袍,这是安栗第一次见他穿,收起平时不正经的样子,此刻一脸严肃的张关清的确像一名道士了。   看他们两个各自去作准备,安栗更紧张。肖南出门前安抚的对他笑了笑,安栗好像一下子就没那么紧张了。   “待会我叫你的时候你回答我就行了,其他的你就站在一边看着就行,没事的。”张关清穿好衣服对他安慰道,安栗点点头,乖乖的站在一边。   虽然看不懂张关清做的动作念得咒语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他动手那刻起,安栗觉得房间的温度一下子就低了很多。符纸铃铛哗哗作响,见他们都很平静的样子,安栗也忍着紧张。   张关清走到安栗旁边,“出来。”安栗看到原本平静的身体突然间剧烈抖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在剧烈挣扎。   张关清手指好像在扯着什么,那东西却一直在和他作拉锯战,张关清脸色一狠,用力一扯。一股白色的东西从安栗的身体扯了出来,被张关清随意丢在一张网里。安栗这才看清原来这个东西是肖一唯,他被困在这张网里想要冲出来,却被上面的东西烧得大叫。   张关清没去管肖一唯,继续对着安栗的身体念念有词,“安栗何在?”   “我在。”安栗赶紧回过神,下一刻就感到一股吸力传来,安栗不由自主的往旁边倒去,下一刻直接进了身体。   刚进身体的安栗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消失,有什么却迫不及待的塞进他的脑袋。   这些画面好像一副电影,他看到了周礼韵来找他时哭泣的脸,还看到了他去了一栋别墅,吃了一顿周礼韵做的菜以后就晕倒了。   他见到他躺在一个类似这个布置的房间里,周礼韵和肖凌其殷勤的对着一个男人说些什么,他看不到男人的样子,但是听得到他的声音,让人不自觉沉沦的声音。   他想起来了,自己被硬生生的扯离身体,那种被剥离灵魂的疼痛,让他疼得控制不住的大吼,却没有人管他。   “师父,小板栗这是怎么了?”见仪式做完的高木杨来到安栗身边,安栗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好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张关清看了一眼,示意没事,“他是回想起他被扯离身体的痛了,等他平静下来就没事了。”   肖南也推门进来,手上已经被包扎好了,“怎么样?”   “没事了,估计一会就会醒了。”   说着话,安栗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几人都松了口气。   安栗慢慢睁开眼睛,好累。这是哪里?屋子里这么多符纸和铃铛,道观吗?   “小板栗你醒了。”   “安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安栗看到旁边站了三个人,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们,安栗觉得他们看起来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们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工作的原因心好烦 第15章 千钧一发   肖南收起了脸上的笑,就连高木杨也安静了下来。他们光顾着为安栗换回身体高兴,怎么忘了先前说的回去就会忘了生魂时期的记忆。这样想想,他们对安栗来说就是陌生人。   张关清一人拍了一巴掌,“你们两个先别顾着伤感了,还有事没处理完呢。”   高木杨从包里拿出药水给肖南抹上,几人一起看着被困在网里横冲直撞的肖一唯,“现在他要怎么办?”   “能不能直接杀了?”肖南冷冷道。   “你们不能杀我,把身体还给我,你们都要下地狱。”听见肖南的话,肖一唯又气又害怕的冲他们狂吼。   肖南冷笑一声,“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如果被火化就是一堆灰,你想要也可以撒给你。若是被埋到土里,现在时间这么长,应该已经长蛆腐烂了吧。”   肖一唯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害怕的蹲在里面不动了,他不想要一堆灰也不想要长满蛆的身体。他用安栗的身体明明用的好好的,都是他们多管闲事。不,他还没活够,他不想死,他不想成为鬼。   “安栗,你这个早该去死的孽种,把身体还给我,还给我。”肖一唯冲着安栗大吼,手碰到网被烧到又疼得退了回去。   “你们在和谁说话?”安栗自从回到身体以后就看不见鬼了,所以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肖一唯的话。   高木杨咬咬牙,给安栗抹上药水。安栗因为刚抹上去的刺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事怎么有些让人看不懂,“这是?”   “以前是个恶人现在是个恶鬼。”   “鬼?”安栗有些惊讶,虽然他不怎么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刚才没抹药之前他并没有看到,而抹完药以后就能看见了,让他不得不相信。   环顾一圈这个房间,发现十分陌生,“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之前是跟着我妈去了她的别墅吃饭,怎么现在?我妈呢?怎么没看到她?”   肖南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些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现在还有事没有做完,等解决了再把真相告诉你。”   “安栗,你把身体还给我,你把身体还给我。”见安栗能看到他以后,肖一唯就对着他大吼。   安栗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对这个鬼没有一点好感,“什么身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妈妈把你的身体给我了,要不是遇到他们几个多管闲事的,我早就用着你的身份得到一半的公司尽情挥霍了,你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记得你这个被抛弃的孤儿。”肖一唯冲着安栗狰狞的大吼,这一刻他是恨的。如果不是肖南他们,他还活得好好的,还有大把的钱挥霍下半生,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说什么?什么换身体?什么用我的身份活下去?”安栗几乎有些冷着脸质问他。他不傻,19年他妈妈从来没找过他,结果一找到他就带他回别墅吃饭。他当时还奇怪为什么老婆带着别人的小孩回家吃饭肖凌其不仅不生气,还对他那么客气,如今想想估计早就有预谋。   他也看过很多神怪小说,什么夺舍用别人的身份活下去什么的。从这个房间醒来,看到这个鬼,结合他的话,他觉得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鬼说的话。   “这些事我们晚点再说,先把这个鬼收了,我看把他收了做什么,我留着没用,不如给我道友好了。”张关清在一边打断他们,拿出瓶子准备收尾工作。   “不不不,不要。”肖一唯一看他那样吓得直往后躲,“我不,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活够,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师父。”高木杨对着张关清大吼。   张关清回头,“安栗闪开。”   看到肖一唯带着狰狞的笑浑身带着黑气从网里直冲他而来,安栗想躲已经来不及,下一秒就被肖南推倒在地。安栗眼睁睁看着肖南被肖一唯穿过身体,又直接冲出了门。   “你没事吧?”安栗扑过去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虽然他现在不认识他们,但是看到他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肖南摇摇头,从怀里拿出碎掉的护身符,这还是张关清之前给他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现在估计不能用了。   “快下楼。”张关清招呼他们一声直接开门往楼下跑。   肖南他们紧跟其后,安栗想了想也跟着下去了。   “爸,你没事吧。”高木杨把高志从地上扶起来,高志一边咳嗽一边指着被绑在凳子上的周礼韵,“她……咳咳……”   高木杨把他扶到一边坐下,“先别说话,喝口水。”   被绑在凳子上的周礼韵不停地摆动着身体,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得出她十分痛苦。   “把她摁住,肖一唯进她身体去了。”张关清从怀里拿出符纸,一边吩咐他们。   肖南和高木杨刚想过去,周礼韵已经停止了摆动,此刻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   高木杨有些看不懂了,刚才还抖得那么厉害,现在怎么没动静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关清摇摇头,示意别说话。在几人的目光中,周礼韵慢慢睁开了眼睛。   然而她刚一睁眼,几人脸色都变了。因为这个眼神,他们刚刚才见过,就在楼上。   “肖一唯。”张关清冷冷的看着他,“你现在居然夺了你妈的身体。”   肖一唯嘴角扯出一个笑,动了动身体,他刚夺了身体,又是个女的,这让他很不习惯。   “我妈做了那么多事不都是为了我,找到她抛弃了十几年的儿子给我换身体,不就是为了让我活下去。现在她没保护好我,害我被抢走了身体,所以她把她的身体给我让我活下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周礼韵的脸上带着笑,这个笑出现在周礼韵的脸上极其的怪异,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肖南冷冷的看着他。   “啧啧啧。”肖一唯摇摇头,“肖南,上次那个女鬼没能杀死你是你的运气。我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是个人,你想对我动手吗?杀人是犯法的。我告诉你们,不把我放开,你们都得坐牢。”   “现在怎么办?”高木杨低声问他们,现在肖一唯占用了周礼韵的身体,他们还真的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他给弄死。   “咦,你们好像都能看到我们。”刚出现在客厅的黑司右见他们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有些好奇的回望他们。   “两位一定是执事大人了,真是幸会幸会啊。”张关清激动的迎上去,脸都笑成一朵花了。他们虽然也是捉鬼这一行,但怎么都比不上人家正统的职务人员,有些事还得拜托他们才能办好。所以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黑司右对他笑了笑没说话,黑司左见到旁边的安栗,走到他身边友好的笑了笑,“看来你回到你身体去了,恭喜你。”   安栗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在客厅的黑衣人,对他话里的意思也有些不明白,“你知道我?”   黑司左点点头,“那时候去带李亭的时候就遇见你了,本来想告诉你是生魂的事,但是黑司右不让我说。”说到这里还不满的瞪了黑司右一眼。   黑司右好笑的摇摇头,“今天不是来叙旧聊天的,我们是来带周礼韵下去的。”   “周礼韵刚被夺走了身体,没看到她的魂魄,不知道去哪了。”张关清在一边殷勤道。   黑司右没说话,对着不停问他们在和谁说话的肖一唯的身体勾了一下,肖一唯疼得浑身发抖,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从他身体出来,落在地上。   几人这才看清,这团白色的东西居然是周礼韵。只不过她的魂体已经碎成了好几块,想不到肖一唯为了夺得身体的控制权把他妈撕成了几段。   黑司右把魂体装进瓶子里,“好了,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走了。不过走之前我们要把你们几个的记忆消去,不能留着。”   接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对着几人虚指一点,又对张关清点点头,“走了。”   张关清客气道,“两位大人走好。”   “打电话吧。”肖南冷静道,丝毫没发现刚才失去了一段记忆。   高木杨拿出手机,又停下了,“打给谁?”   肖南对着还在挣扎叫喊的肖一唯露出一个残酷的笑,“清宏医院。”   高木杨一愣,继而点点头,“厉害厉害。”   “过来坐吧。”高志在沙发上招呼他们,并泡好了一壶茶。   张关清走过去瘫在沙发上,端过茶喝了一口,“终于解决了,累死人了。”   安栗站在原地没动,这是他不熟悉的地方,他想离开,却也想看看这件事最后怎么结束。   肖南拉住他,“走吧,过去坐坐。”   安栗点点头,有些拘谨,“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肖南揉了揉他的脑袋。   安栗坐在沙发上,望着那边一直不停咒骂着的“周礼韵”发呆。   小的时候他一直是被院长养大的,所以他一度以为他是院长的儿子。他一直以为他和其他小朋友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有妈妈。直到后来他听见院长因为他和她老公大吵,她老公不准院长再把他带回家去,也不许收养他,不然就离婚,儿子也不让她见面。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原来他和其他小朋友是一样的。难怪“爸爸”每次看到他就凶着个脸,一点点事就骂他。难怪“哥哥”每次都背着院长打他,还说是他自己摔倒的。   原来他不是他们家的人,所以被嫌弃也是应该的。那时候他开始想着他的妈妈会来带他回家,可是一年又一年,他都没盼到。   直到那天周礼韵突然来到学校,即使她哭得很让人心疼,可是他心里却没有半点激动。或许是这些年的期待耗光了,所以已经不抱希望了吧。   之所以答应去吃饭,也是碍于情面,但是吃完饭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板栗。”高木杨叫住发呆的安栗,安栗回过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高木杨叹了口气,“我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安栗点点头,作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听完高木杨绘声绘色的讲解,安栗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我哥,而你是我爸?”   高志有些愧疚的看着他,“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虽然安栗的出生不是他所期盼的,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对他遭遇的一切熟视无睹。   安栗坐在沙发上没说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现在见到了亲生父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这是他从小期待的事,可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肖南拍拍他的手,“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安栗对他勉强一笑,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我,我没疯。我告诉你,我是肖一唯,我是光远集团的少爷,你们抓我我要告你们。”周礼韵挣扎大喊,可是医护人员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还把他的嘴堵上了。   “谢谢。”肖南对着随行医生道谢,医生点点头,“肖总不客气,我们先走了。”   送走他们,安栗也起身准备离开,“谢谢你们,我先回去了。”   “你要去哪里?”肖南道。   “回我之前租房那里。”虽然这里是他爸的地方,可是他并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   “小板栗,你就留下来吧。”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怎么也舍不得看安栗继续过以前的生活。   安栗摇摇头,“不了,谢谢你们。”   “我送你。”肖南起身跟着一起。   到门口的时候,高志拿了一张□□给他,安栗没收,“拿着吧,这些年终究是我亏了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木杨,也可以找我。在这个世界上,你终归是有亲人的。”   安栗接过□□,对着他勉强一笑,“谢谢。”即使他们现在的身份是父子,可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只不过是有些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张关清拿出一瓶东西给他,“你的魂体刚归位,你先注意一点,这些每天喝一点,稳固一下魂体,免得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安栗接过东西,“谢谢道长。”他对张关清是十分感激的,如果不是他帮他换回身体,他估计还是一只鬼。   “什么,我的房子退了?”安栗带着肖南和高木杨来到他先前租房的地方,却被房东告知房间已经退租了。   “那我屋里的东西呢?”他的手机□□还有好多东西都在屋子里的,如果这些没有了,他就是身无分文。   “你妈说不要了,就让我们扔了。现在房子已经租给别人了。”房东是个中年大叔,一边说话一边打量他们。   “那我的手机身份证□□呢?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扔了还能接受,但是这些东西没了,让他怎么办?   房东挖挖鼻孔,“没看到,被你妈拿走了吧。我说你也是奇怪,你妈给你退房你怎么不去问你妈跑来问我?”   “打扰了。”安栗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站在街头,安栗觉得有种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感觉。   肖南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的手机□□没了,身份证应该还在,毕竟当时肖一唯是要用你的身份过下去。就算没有了也可以再去补办。你要是没地方住,也可以住我家。先前你住的房间都还在。”   安栗很犹豫,也很矛盾。他手里虽然有高志给的□□,但他心里始终都不想去动这个钱。可是他身上又没钱,也没地方住,这也是个难题。   “小板栗,你来我们家啊,你都是我们家的人,住回来不是应该的吗?”高木杨在一边热情道。之前他都把小板栗当弟弟疼爱,现在真的成了他弟弟,他更有理由好好对他,把他拉回自己家更是当务之急。   安栗踢踢脚下的石头,“再说吧。”虽然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想和高志待在一起,心里有些疙瘩。   “喂。”肖南接通电话,脸色骤变,“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他脸色变得这么可怕,他们心里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肖南三人回到车上,发动车的时候才冷着声音说了一句,“我爸死了。” 第16章 一出接一出   “肖总,请节哀。”刚进别墅里面已经有警察和120人员在忙碌了。   肖南点点头跟着警官一路到房间去,“初步判定肖先生是突发疾病死亡,具体死因还要验尸以后才能确定。”   肖凌其躺在地上,脸色青紫,眼眶有些突出,鼻子耳朵都有血。衣服凌乱,手指甲也有断裂,似乎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以后才死亡。   警察在对着他拍照取证,安栗站在门外不敢继续看。他怎么也不敢把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和之前对他假笑的肖凌其联系在一起。   “肖总,等结果出来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谢谢周队,辛苦了。”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肖南叹了口气。虽然他从小都不喜欢肖凌其,但是他始终都是他父亲,如今亲眼见他惨死,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   “没道理啊,周礼韵说她下了蛊,她死了你爸才会死。她虽然死了,但是肖一唯占了她的身体继续活着,那应该不算死亡吧。怎么你爸就死了?”想到什么,高木杨和肖南对视一眼。“不会吧?”   肖南拿出手机,拨打医院电话,“医生,帮我看看你们刚送进去的周礼韵现在在做什么。”   那边医生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老实回道,“她先前一直说胡话,我们暂时把她关在房间里,等她冷静点再说。”   过了片刻,肖南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接着医生慌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肖总,肖总,你妈妈死了,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只是把她关进屋子等她冷静点,我…”   “我知道了,报警吧,等会我会过去处理。”肖南挂断电话,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看他这样,高木杨也猜到了,“可是师父已经让肖一唯困在身体里,没道理会无缘无故死掉啊。”   “我要去医院一趟,安栗你就别去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先回别墅休息一下吧。”   “可是……”安栗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不想看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但是他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没事的。”肖南拿出身份证递给他,“这是我刚才在房间找到的,你的身份证,拿着吧,我先走了。”   安栗接过,“谢谢。”   见肖南离开,高木杨叹口气,“小板栗走吧,哥带你回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去吃个饭。”   安栗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饭店。   “想吃什么自己点。”高木杨把餐牌递给他。   安栗接过,点了一两个菜,发生这么多事,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想扫兴。   “够了?”高木杨有些惊讶,安栗点点头。“你知道吗?你还是魂体的时候,我和肖南带你出来吃饭,点了一桌子菜,结果你居然吃不到。我把菜打包回去,还被爸骂了一顿。”   “真的吗?”安栗有些好奇,他根本想不起来他作为生魂时候的记忆。听他这样说,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见他感兴趣,高木杨便给他说了一些他作为生魂时候发生的事,安栗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两人吃饭气氛倒也好了不少。   回到肖南家,肖南还没回来。高木杨让他先去房间休息,他拒绝了。毕竟这不是自己家,虽然他是鬼的时候是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见他执意如此,高木杨也不勉强他,两人坐在后院聊天等肖南回来。安栗又被那条藏獒给吓了一跳,但是这次这狗居然没有冲着他叫,倒让高木杨惊讶了一把。   天快黑的时候,肖南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别墅。   “你吃饭了吗?”安栗从沙发上起来。   肖南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   “我去给你煮点饭吧。”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肖南拉住他,“别去了,我让阿姨做了。”   安栗只好在沙发上坐下,不是自己家始终都有些拘谨。   “怎么样了?”高木杨问道。   “我爸的身体内部器官已经全部没了,就连周礼韵的身体也是一样。”肖南开口,他当时看到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想不到周礼韵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毫不手软。   “被蛊虫啃了?”高木杨轻声道。一想到有虫在身体里吃自己的肉,他就浑身难受,更觉得恐怖。   肖南点点头,“这件事,我已经让他们结案了,反正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安栗突然开口,“肖一唯是怎么死的?”他没有忘记肖一唯占了他妈的身体,他妈死了,他心里虽然有些难过,却也能接受。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受害者,即使是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也没那么大度。   肖南摇摇头,这件事他也不是很清楚。“既然死了,我们就当这件事过去了吧。”   高木杨一把搂过安栗的肩膀,“对对对,小板栗,以后你还是要过正常的生活。而且现在还多了你哥我罩着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肖南道,“安栗,如果那所大学你不想回去,我们可以换一所。”   安栗点点头,先前周礼韵已经去他学校给他办了手续说要出国,现在若是再回去,好多事都解释不清,而且他也不想解释,还不如换一所。   肖南拿出一个盒子给他,“这是给你的手机,拿着吧,方便联系我们。”   高木杨一把把盒子拿过去,,“哎呀,我给我弟买了一个了。想不到咱们肖总关心起人来也是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哟,是吧小板栗。”   安栗呵呵一笑,有些尴尬也有些温暖。即使他现在想不起他们先前的事,但是他们的关心让他还是觉得心里很温暖。   “走走走,咱们陪肖南喝酒去,把这一切都抛开,明天回归正常生活。”高木杨把肖南拉起来,又拖着安栗一道去了后院。   阿姨把菜摆在了后院,又准备了很多酒。高木他们三个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倒也挺不错。   大概是心情都有些不好,最后安栗和肖南都喝醉了。就剩高木杨一个人还清醒着。   “喂喂喂,肖南,小板栗。你们都醉了?唉,我真是挖坑给自己跳。”   高木杨把他们两个背回房间,累得摊在床边。“你们两个就睡在一个房间吧,反正之前也一起睡过,两个人正好有个照应。”   刚想关门出去,又想到什么。高木杨走回床边,找了一个长枕头隔在他们两个中间,“为了我弟的安全,我还是把你们隔开一点比较好。”   看着床上隔开的两人,高木杨满意的拍拍手,“不错,机智如我。哎哟我的肩膀痛死了。”   高木杨揉着自己的肩膀关灯出去,背了两个人上楼,他肩膀都疼,还是去泡个澡早点睡吧。   一夜无梦,早上肖南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手臂好像有些酸,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而且肚子那里还热乎乎的。   把被子掀开,肖南看着把脸埋在他肚子,脑袋还压着他手臂的安栗默默无语。   被突如其来的光一刺,安栗睁开眼,整个人都有些迷糊。昨晚喝醉酒,现在头有些疼。对着肖南的脸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额,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木杨把我们两个背上来的。”肖南从床上起来,又把掉在地上的长形枕头捡起来,接着去了洗手间。   安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   两人收拾好下楼,高木杨已经坐在桌子边等他们了。“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安栗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你要把我们两个放在一张床上?我睡相那么差。”   高木杨一边吃东西一边回道,“我当时忘记了,反正你们两个之前也睡过呀。而且我走之前还给你们两个中间隔了很长一个枕头。”   枕头?额,好像掉地上了。估计是被他弄地上去的。以前他睡觉都会满床跑,在孤儿院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睡边上,不然其他小朋友都没得睡。   “喝掉,昨晚喝醉了今天应该头疼。”肖南递给他一杯水,又在旁边坐下。   “谢谢。”安栗接过,这是他第一次喝醉酒,除了头疼,没有吐没有闹,酒品还是不错的。   高木杨开口,“小板栗,我给你找了一间学校。我问过校长了,可以给你插班。待会我带你过去办手续。”   “谢谢。”除了说谢谢,安栗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高木杨揉揉他的脑袋,“干嘛这么客气,你可是我弟。你想住哪里啊?住我们家也可以,住肖南这也可以。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给肖南房租。”   安栗咬咬牙,“我想住宿舍。”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不行。我不想你去住宿舍。”高木杨想也不想的拒绝,“我知道你是不想麻烦我们。可是我们是兄弟啊,你非要和我这么见外吗?哥想对你好,你也不愿意?”   安栗低下头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渴望过家人的温暖,可是当他真正拥有的时候却害怕了,害怕不真实,害怕他转瞬即逝,还不如一开始就只有他自己。   “你在担心什么?”肖南抬起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先前你做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悲观,整天乐呵呵的像个小傻逼一样。”   “额。”安栗呆住,他没想到肖南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小傻逼什么的,想想都有点……   高木杨见他这样,趁热打铁,“我看你就住这里吧,肖南刚刚失去了爸爸,你就陪陪他。”   安栗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肖南,最后点点头。他谢谢他们对他的温柔以待,所以他也该好好把这份温暖记在心中。   因为肖南还要上班,所以入学手续就是高木杨带着他去办的。   再次走在校园中,安栗的心情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办完手续以后,安栗让高木杨带他去了孤儿院见院长。   院长对他的到来很惊讶也很开心,两人聊了一下午,离开的时候院长给了他自己做的饼干,安栗坐在车上都宝贝的抱在怀里。   以前他就特别喜欢吃院长做的饼干,那时候他个子小抢不过其他小朋友。院长每次都会偷偷的多给他两块,这让他心里一直觉得很温暖。   望着车窗外的阳光,安栗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现在,他要好好过他的人生。 第17章 你是谁   “先生请慢用。”安栗穿着一身制服把咖啡送给客人,末了露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   这是他瞒着高木杨他们偷偷找的兼职,虽然和肖南住在一起,但是他手上没有一分钱他还是很没安全感。高志那张卡他也不想去动里面的一分钱。   “哇,那个人好帅。”安栗刚回这边就听见两个女员工在犯花痴。   安栗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窗边那里坐了一个很高的男人,菱角分明的脸,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   感受到他的目光,男人回过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安栗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的笑也能这么动人心魄,也对着他露出一个笑。   下班时间到,安栗换了衣服准备离开。“你下班了吧?”坐在窗边那男人走过来。   安栗点点头,不明白他是有什么事。   “不介意陪我坐会吧?”男人礼貌的邀请。   安栗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得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看了他一会,露出一个笑,“你还是这样顺眼一点。”   “啊?”安栗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男人摇摇头,“你很像一个人,不过你不是他。”   “呵呵。”安栗有些尴尬,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男人凑近他,“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听人说千万遍,不如自己亲眼一见。”   “什么?”安栗有些怔,这个人说的越来越让他迷惑。   男人微微一笑,对着他的太阳穴一刺。安栗觉得太阳穴好像被什么扎了一样,整个脑袋都变得混沌起来,好像突然塞了很多东西进来。安栗眼前越来越迷糊,对面那个男人笑着,他却看不太清,“你是谁?”   “我叫宁雀。”男人摸摸他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等你醒了,就能想起来你那两个月的奇妙之旅了。”   安栗的脑袋越来越沉,最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安栗睁开眼睛,看着外面已经黑了的天空有些怔。   “哎,安栗你醒了啊。你的手机响了两次了,我见你睡着了就没叫你。”同事阿奇道。   “额,谢谢你。对了,先前坐我对面那个人呢?”   “已经走了,他说你累了,别叫你,你自己会醒的。”阿奇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去忙了。”   安栗点点头,拿起手机看了眼,直接跑出了咖啡厅。居然八点了,而且手机上还有肖南两个未接电话。他出来打工都是瞒着他们的,现在只能赶紧回去了。   “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和同学出去了吗?”见他回来肖南从沙发上起来。   “嗯。”安栗点点头,“我先去楼上把东西放好。”   “呼~”安栗趴在床上,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多了他作为生魂时候的记忆,但是想到他穿着个内裤在肖南面前晃了那么久,他看到肖南就有些难为情。还是不告诉他们好了。   “安栗,下来吃饭了。”肖南在门外敲门。   安栗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发现肖南还站在门外,“额,一起下去。”   肖南点点头没说话,两人一道下楼去吃晚饭了。   “你怎么不先吃?”   “一个人吃,没意思。而且现在也不晚。”   安栗点点头,想到什么,“我见到宁雀了。”   肖南停下筷子,“宁雀?张道长说的那个?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没事,他没对我做什么。”就是把我的记忆恢复了,这个我还是瞒着你们比较好。   肖南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张关清,告诉了宁雀目前大概在哪个位置。   肖南放下手机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你最近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我会让人送你去。”宁雀无缘无故找到安栗,虽然目前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安栗点点头,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像他说的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只不过打工的事就要瞒不住了啊。   肖南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看他那纠结的神色,轻声道,“你可以让他送你去打工那里,等你下班以后再送你回来。”   安栗猛的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打工的事?”他以为他瞒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呢。   肖南点点头,他知道安栗的想法,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并不想麻烦他们。即使他现在是高木杨的弟弟,但是他还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所以他也理解,知道他在打工也不戳穿他。   早上安栗刚出大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司机,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很能感染人。   “谢谢周叔。”在学校不远处安栗先下了车,他不想那么惹眼的在学校门口下车。   “你放学我再来接你啊。”男人笑笑,开车走了。   早上上学就是周叔送安栗去学校,放学就去咖啡厅上班,然后再回别墅和肖南吃饭。   偶尔高木杨也会来这里蹭饭,蹭饭是次要的,主要是来看安栗。   自从恢复记忆以后,安栗对他们两个的态度也亲近了很多。以前虽然也不怎么拘束了,但是还是有些客气疏远。   他的变化高木杨他们自然感觉得到,他还偷偷的和肖南说小板栗这是终于知道哥的好了吧。   不过有个问题安栗一直不是很明白,就是宁雀为什么要帮他恢复那时的记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而他还是被他换了身体的人,恢复记忆对宁雀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这些问题安栗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张关清他一直在找宁雀,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周叔你来了,今天还是先送我去店里吧。”安栗坐上车后座。   周数点点头,坐上驾驶座,一言不发的开车离开。   坐在车上,安栗的心里总有些不安。周叔这个人平时和他说话都是带着笑,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连个笑容都没有。   而且他刚才注意到他上车的时候差点还摔倒了,手脚都有些僵硬的样子,刚才还差点和其他车撞上,安全带也没绑。   望着外面的路,安栗心里的迷惑越来越重,“周叔,这好像不是去店里的路。”   周叔转个脑袋过来看着他,安栗倒吸一口气,因为他的整个脑袋都转到他面前了。那张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就是这条路——黄泉路。”   “啊……”安栗护着自己的脑袋,虽然有安全带护着,他还是被巨大的冲力给震得胸口疼,脑袋也撞到车座上,头晕眼花。   安栗解开安全带从车里爬出来,感觉头上凉凉的,用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   “嘶……”安栗拿出手机,先打了120电话,他们这辆车和另外一辆车直接相撞,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安栗打完电话以后又给肖南打了个电话,肖南正在开会,挂完电话直接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安栗绕到那辆车前去看了一下,发现驾驶室的男人趴在安全气囊上,目前没看到什么外伤,估计是晕过去了。但是安栗也不敢私自把他拉出来,怕有什么内伤到时候更严重。   安栗听到后面突然传来“嗬嗬嗬”的声音,他突然想起来,出车祸前他看到周叔那诡异的样子,所以刚才下意识的忽略了他。   安栗拍拍胸口慢慢转头,被吓得呆在当场。   周叔歪着脖子看着他,脖子上的骨头带着血戳在皮肤外,他刚才听到的“嗬嗬”声就是血流过断口的声音。半个脑袋都扁了,脑浆都流了出来,和血混杂在一起。肚子也不知道被什么割开了,内脏和肠都挂在外面。腿骨都戳了出来,走路还一晃一晃的。   安栗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到底还算不算是个人,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受了这种伤还能站着的。   望着拖着残躯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周叔,安栗终于动了动自己酸软的双腿,转身打算往外面跑。   不过这条路好奇怪,从刚发生车祸到现在,居然没有一辆车经过,如果他跑走了那待会这个车主怎么办?如果肖南过来了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对面这个残躯,行动这么慢,如果他想对他不利,他应该可以用速度取胜吧。为了给自己壮胆,安栗特地在地上找了根棍子拿在手上。   见他不走,周叔破碎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慢慢张开嘴,鲜血从他嘴里流出来,安栗看的忍不住干呕。   “安栗,你悔了我的人生,我要你下地狱。”周叔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了平时的和蔼,只有阴冷的怨毒。   “你是肖一唯?”安栗有些不确定,但是听他这样说,他只想到了肖一唯。难道他当初从周礼韵身体离开,还活着?   见他猜出自己,肖一唯呵呵笑着,下一刻又停住了身体,接着剧烈抖动。   安栗看着在自己面前血肉乱飞的身体,转身又吐了。   一道黑气从周叔身体里窜出来,周叔的身体好像破碎的破布一样瘫在了地上。   下一刻安栗的脖子被人捏住,“额……”安栗使劲扣着脖子上手,但他却像铁爪一样纹丝不动。   安栗眼神渐渐模糊,却突然感觉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咳咳咳。”安栗跌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咳得胸膛都痛了。   “安栗你没事吧?”肖南把他扶到一边坐下。   安栗被突然的光亮给刺激了下,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街道,现在居然停了很多车,基本都在看热闹。   而刚才还掐着他脖子的肖一唯也不见了,救护车把晕倒的车主抬上了车,也把周叔的尸体给抬走了。看他们的表情估计都被吓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想到不仅肖南来了,就连高木杨和张关清也来了。   “走,先去医院。你头上的伤需要处理。”肖南把他扶上车,高木杨开车,张关清坐副驾驶。肖南带着他坐在后座,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头上的伤口。   “抓到肖一唯了吗?”   张关清摇摇头,“我也没想到,这个小鬼现在这么厉害,居然还能上身操控身体了,幸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你就挂了。”   “谢谢道长。”张关清他们又救了他一命。   “小板栗,幸好你给肖南打了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鬼打墙,怎么都找不到你。幸好师傅解开了,你知道哥看到你被掐着脖子的时候多害怕吗?”高木杨心有余悸的开口,他们当时到了地方却怎么都看不到他的时候都快急死了,就怕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安栗低着头,心里有些难过。   肖南开口道,“这事怪我,我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若是我当时心狠一点,也不至于让你受伤。”   安栗摇摇头,又停住了,头疼。   肖南扶住他的脑袋,“别乱动了。”   到了医院,安栗的脑袋缝了三针,还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再观察一下,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高木杨先去给他交钱办手续了,安栗和肖南从病房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嚎啕大哭。   那是周叔的家人,之前周叔来接他的时候都会聊天,说起他的女儿上高中了,成绩好。每次提起他女儿,他都会露出作为父亲的骄傲。   此刻他女儿满脸眼泪茫然的搂着她哭得死去活来的妈妈,安栗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肖南把他搂在怀里,安慰的拍拍他的背。   “是我连累了他。”安栗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如果不是他,周叔也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肖南叹了口气,现在他们怎么都不能放任肖一唯继续猖狂下去。   肖南见高木杨他们回来,给安栗擦干眼泪,“走吧,我们先回去。周叔那边,我们会好好处理的。”   安栗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的时候好像在转角看到了宁雀,但是转眼就不见了,估计是看错了吧。 第18章 过渡   “道长去哪了?”车上,安栗看了一圈都没见到张关清。   “去找肖一唯了,妈的,一定要他投不了胎。”高木杨恨恨道,伤了他弟弟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要不要和学校那边请个假?”肖南建议道,安栗现在受了伤,休息两天也是可以的。   安栗摇摇头,他受伤也不是很严重,就没必要请假了。   “那我这几天送你去学校,咖啡厅那里的工作就不要做了。你若真的想打工,可以来公司给我帮忙,就当是你提前适应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他还是个在校学生,肖南公司的事他也不怎么懂,而且他也不想被人嚼舌根。   “没事,我们每年也要招实习生的。”肖南安慰他。   “小板栗,你若是不想去肖南那里,也可以去我店里上班,你喜欢就好。”   安栗点点头,“嗯,我再想想。”   回到别墅已经很晚了,高木杨和安栗道了别就先回去了。   肖南让阿姨熬了粥,但是安栗看到这个粥莫名就想起了周叔那混着血的脑浆,整个人反胃,怎么都吃不下。   见他这样,肖南也不勉强他,又让阿姨做了其他的。但是安栗一直都没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今天发生的事,他怎么都没办法置身事外。   如果周叔不做他的司机,或许就不会死,他还有幸福的家庭,有爱他的妻子女儿。他怎么都觉得对不起周叔,始终都觉得是他害了他。   肖南摸摸他的脑袋,“你在想什么?为周叔的事?”   安栗低下头没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肖南陪他坐了一会,安栗情绪低落,看着窗外的花发呆。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把身体换回来,如果我不把身体换回来,是不是又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周叔也不会因我而死。”   “你是这么想的?”肖南声音里有些怒气,“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有做错什么吗?你有对不起别人吗?凭什么你就要为他们的自私买单?凭什么要用你的人生为他们的一己私欲作为牺牲品?”   肖南搂着他的肩,温柔的看着他,“安栗,人生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把别人的过错作为自己痛苦的根源。你懂吗?”   安栗点点头,“谢谢你,肖南。”   “好了,很晚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快点睡吧。”肖南给他盖好被子,帮他关了灯才出去。   安栗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灯光发呆,脑子里乱成一团。过了二十多分钟才慢慢睡着。   但是安栗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起初梦到自己给自己讲鬼故事,后来便梦到周叔那恐怖的模样一步步的逼近自己,安栗从床上醒来,满身大汗。   肖南刚准备关灯睡觉就听到敲门声,“安栗,怎么了?睡不着吗?”   门外的安栗抱着一个枕头,脸上有些为难,“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我做噩梦了。”   “进来吧,枕头就不用带着了,我这里有。”肖南把他拉进来,又把枕头给他放到一边。   安栗躺在床上看着肖南又出去了一趟,装了一杯水进来,“你要是晚上口渴了可以喝。”   安栗点点头,又把自己往里面挪了挪。   肖南看他一眼,“我关灯了。”   两人躺在床上,月光照进来,睁开眼就能看到彼此。   “肖南。”   “嗯?”   “你觉得孤独吗?”   似乎是没想到安栗会问这个问题,肖南有些怔,“为什么这么问?”   安栗翻身过来看着他,“你没有家人了。”   肖南似乎是笑了一下,“不是还有你们吗?”   也对,离开的人终究都会离开,陪在自己身边的才是最该珍惜的。   “噗……”安栗突然笑出声。   “怎么了?”肖南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笑了。   安栗停住笑,“我想到上次我们三个人睡一张床讲鬼故事的事了,哈哈哈。”   “嗯?”肖南抓住他的话柄,“上次睡一张床讲鬼故事你不是魂体状态吗?你想起来了?”   “额,那啥,该睡觉了。”察觉自己说漏嘴,安栗转身想把这个话题错过去。   肖南抵住他的肩膀不让动,“别回避啊,你怎么想起来的?是道长瞒着我们让你想起来的吗?”   安栗摇摇头,“是宁雀,就是上次我回来晚了那一天。”   “他为什么会让你想起这些事?”肖南有些不懂,宁雀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让安栗想起魂体时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啊。他还说我像一个人,但是我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感觉宁雀这个人挺神秘的,他也搞不懂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下次若是再遇到,就躲得远远的,然后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嗯嗯嗯,知道了。”   “不过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额,那个……”安栗有些尴尬,“我就是想到我那时候没穿裤子在你面前晃了这么久,我就觉得挺尴尬的。”那时候是魂体,还不用在乎这么多。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尴尬无比。   肖南嗤笑一声,“就我一个人看到过,而且你不是没穿裤子,你不是还穿了一条小黄鸡内裤吗?”   “哎,你。”安栗推他一掌,他就知道,一旦说了肯定会发生这些事,所以他才不想说的。   肖南止住笑,“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买小黄鸡内裤?”   安栗白了他一眼,“我之前买了两盒啊,还有一盒是猫头鹰的,小黄鸡也很可爱啊,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确实挺可爱的。”那时候穿着个小黄鸡内裤的安栗,现在一想来的确是很可爱啊。   “咦,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脸媚笑。”   肖南揉了揉脸,正色道,“嗯,很晚了,睡觉吧,明天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噢。”安栗翻了个身,把被子扯了扯,“晚安,晚安。”   “嗯,晚安。”肖南拍了拍他的背,“你既然想起来了,就别对木杨那么客气了,怎么说他也是你哥,而且对你一直这么好。还有高叔叔,一直想让你回去吃饭,你也不要老是拒绝他。”   “嗯。”他不是不知道高木杨和高志对他好,但是最开始他始终都有些别扭。不过对比肖南孤身一人,他是不是该庆幸与感恩他还有家人。   这样一想,让肖南这个没有亲人的人来安慰他,是不是有些残忍?   “嗯?怎么了?”肖南看着他把脑袋往他怀里钻,但是碍于他的伤口又不敢乱动。   “放心,以后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肖南一怔,继而露出一个笑,“谢谢你呀。”   安栗仰着个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客气呀。”   肖南拍拍他的背,“睡吧。”或许有些人的离开,是教会你珍惜留在你身边的人,人总要学会满足,不能奢求太多。   “小板栗,小板栗,起来了,哥买了早餐给你哟。”   安栗扯住被子盖住耳朵,但是高木杨的声音还是一刻不停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啊……啊……”安栗第一声本来是大喊出声,结果第二声扯到伤口就变成惨叫了。   “哎,小板栗,你干嘛了?吓死我了。”高木杨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虽然没醒的小板栗很可爱,但是突然大喊出声还是挺吓人的。   “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就起来了。”安栗从床上起来,发现才七点钟而已,他十点才有课好吗?   得到他的回答,高木杨很高兴,“那你快点下来,我们在楼下等你。”   安栗点点头,见他关门出去,又在床上躺了会才起来。昨晚本来就睡得够晚了,高木杨还一大早就跑来吵醒他。   “嗷,你下来了。快点过来坐,想吃什么自己选,我买了很多。”高木杨热切的把早餐都推到他面前。   安栗随手选了一样,其实他根本就没胃口吃啊。肖南见他这样,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高木杨暗戳戳的看着他们两个互动,“咳,怎么你们两个又睡在一起了?肖南我告诉你啊,别对我家小板栗乱来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可不会放过你。”   安栗无语的喝了半杯水也不搭理他,高木杨这人就是太八卦了。   “嗯嗯嗯?不告诉我?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见他们不回答,高木杨更加胡乱猜测。   “安栗昨天受惊,晚上做噩梦了,所以过来和我一起睡。”   “噢噢。”高木杨点点头,“师傅还没抓到肖一唯,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最近小心点,师傅给的符带着吗?”   “带着的。”昨天发生那种事,他再心大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就好,师傅说肖一唯背后有其他人在帮他,不过不知道是谁。但是不管是谁,对我们都是来者不善啊。”   “是宁雀吗?”反正一说肖一唯背后有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雀。只不过他不懂宁雀为什么要帮肖一唯而已。   高木杨点点头,很认可他的话。“师傅也说可能是他,有这个本事的大概就只有他了。不过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但是谁知道疯子的动机是什么。”   “肖南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送你去学校以后再去。”   “可是我要十点才上课啊。”现在这么早,老板迟到也可以吗?   “没事啊,肖南你可以去啊,我送安栗去学校就可以了。”高木杨在一旁笑嘻嘻道。   “也可以,那我先走了。”肖南拍拍安栗的肩膀,“放学我再来接你。”   “嗯。”安栗冲他挥挥手,看他走了又趴在桌子上。   “小板栗怎么了?舍不得肖南走啊?”   安栗瞪了他一眼,转身就上楼去。   高木杨跟在后面,“小板栗,你去哪里啊?”   “睡觉啊,这么早,我昨晚睡得很晚,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很困。”   “那好吧,到时候我叫你,你去睡吧。”   安栗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难道吃了早餐就没睡意了吗?   “唉……”没睡着的安栗最终还是下了楼,本以为会看到高木杨看电视或者玩手机的情景,结果没想到一下楼却看到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安栗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高木杨眼睛下面也有黑影,刚才吃早饭的时候还看到他眼睛里有血丝。   明明没睡好,却一大早买了早餐带过来,还说要送他去学校。其实是担心他吧,昨天的事吓到了他们,所以他一大早才会跑过来。   安栗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却觉得满满的。上楼拿了薄毯给他盖上,然后躺在另一边玩手机。   “哎,几点了?”高木杨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快十二点了,我们去吃饭吧。”安栗收好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   “十二点?”高木杨从沙发上蹦起来,“你迟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没事啊,我请假了,老师听说我出车祸,让我多休息几天。”看他那么辛苦,他也不想叫醒他。   高木杨揉揉脑袋,“嗯嗯,那你等我会,我们去找肖南一起吃饭。”   安栗点点头,给肖南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待会过去找他吃饭。   但是肖南在开会,没时间下来,所以高木杨他们就打包了饭菜带到了他办公室和他一起吃。   三人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休息,肖南问安栗,“刚才路过楼下的电梯了吗?”   安栗点点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肖南凑近他耳边,“你不是想起来了吗?那你还记得电梯里的李亭吗?”   安栗突然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他这么一提醒,他当然想到了李亭那恐怖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见他们两人咬耳朵,高木杨一脸好奇。   “额,秘密。”安栗冲他得意一笑。   “你们两人都有秘密不告诉我了。小板栗,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纯情小板栗了。”高木杨连连摇头,脸上都是受打击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我做鬼那段时间的事。”虽然高木杨的表情都是装的,但是安栗也不想让他觉得他们真的有什么事瞒着他。   “嗯?”高木杨转头过来看着他,“你想起来了是吧?居然不告诉我?你们两个,呵呵呵,都不把我当兄弟的吗?”   没想到他这么敏感的安栗一点懵逼,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过了半分钟,高木杨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小板栗你骗了我居然不哄哄我,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瞒着我,伤心。”   肖南拍他一巴掌,“你够了,他不告诉你只是觉得有难为情,你明知道又何必拆穿他。”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高木杨摸摸安栗的脑袋,“小板栗,没事啊,我们都在你身边,哈哈哈。”   安栗笑了笑,“你们说人真奇怪啊,就算是身边的亲人死了,一旦意识到他死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害怕。就好比我啊,我还是魂体的时候见到鬼也不是很怕,感觉还能接受。可是一回到身体,要是再遇到,绝对会被吓死。”   “很正常,估计是磁场不同,阴阳本就是两个世界,交融是不太可能的。”高木杨一拍巴掌,让他们两人都看过来,“我们去外面玩吧。我朋友开了一间农庄,让我去帮衬帮衬。”   安栗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不会像之前遇到度假村那样的事?”   高木杨搂过他的肩膀,“放心好了,他是新开的,周围环境都不错的。”又对肖南一挑眉,“怎样?肖总,有兴趣不?”   “你们有空,我随时都可以。”肖南淡淡道。   “啧啧啧,肖总果然豪爽啊。”高木杨哈哈一笑,“那就说定了,明天一起去。小板栗不是休了几天假吗?顺便去养养伤。”   安栗点点头,这趟出行就这样说定了。 第19章 农庄小院   “木杨来了,快进去。”高木杨他们一停好车,农场主人就迎了上来。   “阿修好久不见啊。”高木杨拍拍他的肩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肖南,你知道的。这是小板栗,我弟弟。”   “肖总,”阿修和肖南礼貌一握手,又来到安栗面前,“额,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你叫我安栗就行了。”安栗有些尴尬,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些氛围。   “好好好,先进去吧。一路过来应该累了吧?”阿修招呼他们进去,又让人帮他们把行礼带了进去。   一条石头小路,两旁是竹林,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几座都是两层高的竹屋。   院子前种满了花草,安栗还看到屋子后面好像还有菜地。   这其实不是农场吧?就是有钱人修来度假游玩的吧。   而且刚才来的路上,安栗发现山下还有一个村庄,就是那种没有经过太多现代社会洗礼的那种。走在街道上,整个人的心都能平静下来,行走的步伐也会变慢,宁静而悠远。   阿修泡好了一壶茶,几人坐在竹椅上聊天。   高木杨拍了拍凳子,“这里的环境不错啊,适合养老。”   “忙碌大半生,不就想找个舒心一点的地方让自己好好享受嘛。后面有菜地,你们回去的时候看中了什么菜可以去带走,若是有空可以去鱼池钓鱼,绝对没有污染。”阿修哈哈大笑,“对了,你们的房间是不是一人一间?还是有其他的要求?”   “我想和肖南一间。”安栗默默开口,在不熟悉的环境里,他还是愿意和熟悉的人在一起。   高木杨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小板栗,你居然和肖南住一间,你嫌弃我吗?”   肖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斜看他一眼,“你若是不想一个人睡,也可以和我们同睡一屋。”   “哈哈哈。”阿修拍拍高木杨的肩膀,“木杨,以前没见过你这么黏人啊?你放心,你若是真想一起睡啊,我有为一家人准备的那种,你们可以住那个房间。”   “ok。那就这么说定了。”高木杨点点头,又冲安栗他们一挑眉。   安栗笑笑,没说话。高木杨这个人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去玩都要和他们睡一个房间。   幸好这里不是酒店,不然又要接受服务人员怀疑的眼神了。   “好了,现在饭菜应该做好了,咱们去吃饭吧。吃完了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下午可以去周围转转,或者去山下的村庄转一转也行。”   因为是自家种的菜养的鱼,安栗觉得吃起来味道格外好。一瞬间让他回到了在孤儿院自己种菜那段时光,让人回味。   吃完饭,几人都没什么睡意。阿修带他们去山上转悠。   现在的城市,土地都用来开发。地皮上都是一座座的高楼大厦,早就看不见什么大的树木了。所以来到山中,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那边是村里种的果树,隔壁是他们的菜地。”阿修一边带他们转悠一边介绍。   几人还带了一个篮子,用来摘野果或者捡蘑菇。不过阿修也不是很懂哪些蘑菇有毒没毒,所以带了一个当地的人一起。   “那边是干什么的?”安栗指着对面一片树木挡住的地方,从树木的缝隙中能看到一大片的白色纸条在飘。   阿修还没说话,当地大叔倒是开口了,“那是我们村的墓地,外人不可以去那边。你们也最好别到那边去。”   一听是墓地,几人都没兴趣了。安栗更是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以前和同学去江边玩。   同学下去游泳,他在岸边看到有几枝很大的□□花,他当时以为是长在那里的,于是就把拔了起来,带到了同学那里。   结果同学看到他手上拿着菊花,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是那边长的,同学不信,觉得江边怎么会长这种菊花。于是跑过去看,结果一过来就让他扔了。   因为这个根本就不是自己长的,而是人家祭拜的时候插上去的,旁边还有烧纸留下的灰。   安栗当时就觉得后背发凉,那同学也被吓到了,叫还在江里游泳的同学上岸,赶紧回去了。   安栗在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后背发凉,想了想,又转过头,对着那边恭恭敬敬的拜了拜才离开。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都不说话了。”肖南见他一路下来,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沉默不语,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安栗把他之前去江边的事说了一遍,高木杨哈哈大笑,“小板栗,你怎么这么呆萌啊?你想啊,江边那种地方怎么可能长那种菊花,很明显是有人插上去的啊,而且可能是祭拜死在江里的人。”   “我当时没想到那么多。”他要是知道,他怎么也不会去拔花了。   “如果无意冒犯,人家是不会怪罪的。你最后还给他道歉了,他不会责怪你的。”当地大叔在一旁开口。   本来是当个玩笑说的几人一听这话,心里都有些怪异。   见他走远,阿修才开口,“这个村的人都有点迷信,你们也知道的,总是有人对某些文化坚信不疑的。”   高木杨他们点点头,肖南拍拍安栗的肩膀,“没事吧?”   安栗摇摇头,几人准备下山去,安栗突然回头看了一下那墓地,好像看到树上挂着黑色的带子,但是太远又看不太清。   回到农庄,安栗他们先回房间去洗了澡换衣服。   阿修说的没错,一家人住的房间确实很大,而且有三张床,居然还有屏风隔开。   “你这兄弟的品味……”安栗欲言又止。   “哈哈,还不错吧。这个地方其实真的挺好的,小板栗你过来看。”高木杨站在窗边对他招手。   安栗走到窗边,虽然房子只有两层。但是地段高,从打开的窗户看下去,可以看到满山的树木,还有不远处的村子。这样一看,整个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了。   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的安栗脸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转过头看到肖南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站在他旁边笑。   肖南平时上班都穿的很正式,基本都是西装。在家的时候就是家居服,很随意。   很少像现在这样穿着一身休闲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虽然本来就很年轻,但是特别帅呀。   安栗摸摸自己的脸,“很帅啊。”   肖南戳戳他的酒窝,“那有没有被我迷住?”说完这句话还挑了个眉。   安栗尴尬的咳了声,认识越久,越熟悉。就会发现肖南根本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一本正经,他也会开玩笑逗趣安栗,还会爆粗。   但是这种反差让安栗觉得他很可爱,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   “你们两个暧昧完了吗?阿修叫我们吃饭了。”高木杨站在不远处,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嗯嗯。”肖南笑笑,拉着安栗跟着一道下楼去了。   阿修准备了很多菜,还有很多酒。“来来来,随便坐,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肖南给安栗拉开凳子,见他坐下又推回去。给他倒了杯橙汁,“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别喝酒了,知道吗?”   安栗点点头,其实他也不喜欢喝酒,而且他一喝酒很容易醉。   “这里不像城里,一晚上都有路灯。我们在半山腰,而且这里天黑得早。没什么活动,你们吃完饭可以回房间上网,要么就早点休息。远离科技,体验一把古代人的生活也不错,哈哈。”阿修是个很豪爽的人,安栗即使和他不熟,但是一天下来,还是感受得到他的热情。   高木杨和阿修两人拼酒拼到最后好像要打架了一样,肖南示意他别紧张,高木杨喝醉酒就是这样的,但是不会乱来。   “你今天喝得很少。”安栗注意到他就喝了两杯就没喝了。   “嘘。”肖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又凑近他耳边道,“别让木杨知道了,不然他发酒疯要灌我酒。你不想背两个酒鬼回去吧?”   安栗看了眼正在摇头晃脑喝酒的高木杨,脸上露出了十分明显的拒绝。   “哈哈哈……”肖南捏捏他的脸,“认识你越久,觉得你越可爱。”   “额,可爱不适合说男生吧。”这样无端有点暧昧。   肖南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你看,你是双眼皮,皮肤又白,嘴唇红红的,一说话就能看到酒窝,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难道不可爱吗?”   被他说得尴尬的安栗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酒窝洞,抬头就看到肖南离他越来越近,唇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睁大了眼。   一扭头发现高木杨和阿修已经没喝酒了,正一脸奸笑的看着他们。   安栗一惊,直接推了肖南一把,低下头不敢看他们,心跳得十分快,耳朵都红了。   高木杨端着一杯酒过来,“肖南,你对我弟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肖南看一眼耳根红红的安栗,点点头,大方承认了。   高木杨嘿嘿一笑,拉过安栗的手,又扯过肖南的手,“今天,让我们见证一对新人的诞生。来,把这杯酒喝了,你们就是夫妻了。”   安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眨眼睛的频率变慢了,这是喝醉了吧?   肖南把他手上的酒杯放下来,“你喝醉了。”   高木杨大喊,“没有。快点,你们喝交杯酒,不然我绝对不把我弟交给你。”   好吧,这是绝对喝醉了。“我们还是先回房间去吧。阿修……”阿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不是还和高木杨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们吗?   “我不走,我不走,你们不喝我就不走。”高木杨抱着凳子耍赖。肖南拖了他几次他都不动。   怕他继续闹下去,安栗递给肖南一杯酒,他倒了杯果汁。   看他们这样,高木杨顿时不闹了,“快点快点,交杯酒。”   肖南笑着接过,和安栗一交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安栗被他那一眼看得心惊胆战,硬着头发喝了下去。   高木杨在一边拍手,安栗他们杯子还没放,他就倒下去了。   安栗觉得被他这么一闹,整个人都很心累,找人把阿修带回房间后,肖南背着高木杨一路回了房间。   安栗闻了闻身上,一身酒味,“我先去洗澡去了。”   肖南点点头,把高木杨扔在一张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就不管了。   安栗借着浴室的窗户向外一看,发现现在外面一片漆黑,就连山脚下的村子也没有半点灯光。白天看来风景很好的地方,到了晚上就显得有点恐怖了。   安栗把窗户关好,快速的洗了个澡。穿衣服的时候发现窗户好像有个东西过去了,但是回头去看又没有。估计是树叶被风吹过去的吧。   安栗趴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肖南也进去洗澡了。安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心烦的把手机扔到一边。   “你睡哪张床?”肖南从浴室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他。   “随便了,我就睡这里了。”窗外那张让高木杨睡了,他就睡中间那张。   “你在干什么?”肖南见他把屏风全都挪到一边去,有些不解。   “我看不见你们没有安全感。”在陌生的地方睡觉,几人中间隔着东西,他怎么都有点怕怕的。   肖南拍拍床,“你若是害怕,可以和我一起睡,我不介意。”   若是平时,他估计真的会,但是他们刚刚还在楼下亲了一下,他是没那个胆子的。   安栗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脸向着窗外,“晚安。”   肖南笑了笑,“ok,晚安,好梦。”   安栗望着漆黑的窗外出神,外面不时有树木划过。影影绰绰的看着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   下一秒安栗张大了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下一刻,越来越多的东西出现在窗户边。   安栗咽了咽口水,刚想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吓得要叫出声。肖南捂住他的嘴,指了指窗外。   安栗点点头,“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我后面,差点吓死我。”   “叫木杨起来,我们有麻烦了。”肖南起来去包里拿东西。   安栗小心的走到高木杨那边,“喂,哥,醒醒,快点起来啊。”   高木杨睁开眼睛,“怎么了?”   安栗指指窗外,高木杨转头,“卧槽,这特么是什么鬼?”   玻璃窗外停了很多的人头,就是人头,没有身体的那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人头还是新鲜的,有的就是风干的那种,眼睛牙齿暴突,就像电视里演的干尸一样。   幸好他们睡觉前关了窗户,若是没关一睁眼看到满屋飘的鬼头,他们估计要被吓死。   “把这些贴在窗户上。”肖南从包里拿过一叠符,安栗忍着害怕贴在窗户上。   近距离看,安栗更加感到恐怖。符纸贴上去,人头都往后退远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离开。   肖南和高木杨把屏风推到窗户边,挡住外面,没有看到外面飘着的人头,安栗感觉好多了。   “这是些什么鬼玩意?”高木杨懊恼的抓抓头发,上次去度假村的时候遇到吊死鬼已经是好的了。   没想到这次见到这么多鬼头,他还保证不会遇到这些事,这不是打脸吗?他是不是不适合出去玩啊?   “他们要一直飘在外面吗?”虽然现在挡着看不见了,但是想到外面飘着那么多人头,还是觉得很害怕啊。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阿修是怎么回事?”   高木杨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是不是喝醉了,没听到。”   “嘘。”肖南示意他们安静,门外走廊有脚步声,但是步伐很重。   安栗他们一脸紧张,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门前停下。   门外传来手机铃声,肖南有些疑惑的回头。高木杨正在挂断电话,“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按到了。”高木杨把手机收起来,“不对呀,门外是阿修?”   高木杨起身想去开门,被肖南拉住,“不对劲,如果真是他,那应该早就敲门说话了,不会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听他这样一说,高木杨咽咽口水,更加紧张。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几人大惊失色,走过去抵住门。不知道是不是钥匙不对,开了两分钟还是没反应。   正当三人松口气的时候,窗户那边传来嘭嘭的声音。   “卧槽。”他们刚才被门口的动静一打扰,都忘了窗户边的人头了。现在门口一来人,他们就有动作了,这是逼他们出去吗?   “现在只有两条路,窗户那边的人头和门外这个未知数。窗户那边撑不了多久。”再这样撞下去,早晚会碎,就算有符挡着,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门后面那个,现在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   “妈的,感觉怎么选都是死一样。”高木杨爆了一句粗,脸色难看。   “门外面没动静了。”安栗提醒他们一声,现在门外很安静,也听不见开锁的声音了。   高木杨偷偷的打开一条缝,“艹。”门外阿修挂着狰狞的笑看着他,下一秒直接把高木杨扯了出去。   安栗他们大惊,打开门冲出去。高木杨被阿修掐着脖子,在地上挣扎。   安栗两人冲上去又是踢又是拽的才把他拉开,高木杨被他们扶起来在一边咳嗽,“阿修你怎么了?”   “他不是阿修。”安栗冷冷的看着他,“肖一唯。”   “阿修”扯出一个笑容,“安栗,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声音嘶哑,语调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这一辈子,也就只配抢别人的身体,可惜还抢不过。你这蛆虫一般活着的魂体,根本就不配站在这个世界上。”安栗冷冷开口,知道他是肖一唯,他反倒不害怕了。   “阿修”被安栗说到痛处,脸色难看。   “杀了你,就可以夺到你的身体。”他不是没想过抢其他人的身体,可是其他人的身体操控起来十分困难。看来没有血缘关系,还是不行。   看他径直冲过来,安栗也不躲,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肖一唯虽然附身在阿修身上,但他始终是人的身体,而且操纵身体本来就需要很大的精力。所以他除了力气大点,其他的根本就不是问题。   看着他们两个在地上扭打成一团,高木杨目瞪口呆,“小板栗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强。”   肖南一心注意那边根本没空理他,时刻准备上去帮忙。   肖一唯再一次被安栗踹翻在地,趴在地上的“阿修”痛苦的抖动着身体。   安栗退回肖南他们身边,“你们的符呢?赶快拿出来,肖一唯要出来了。”   听他这样一说,高木杨他们赶紧把符纸抓在手上,还给安栗拿了几张。   从阿修身体里出来的肖一唯一脸狞笑的直冲他们而来,却在半路被什么抓住,然后在安栗他们面前被撕成了两半,接着直接被丢进了一张嘴里吃了。   安栗几人如临大敌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红衣女鬼,这个女鬼和先前来攻击他们的那个有些相似。   露出来的地方都是裂开的伤口,不过感觉更厉害,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让他们感觉掉进冰窟一样。   不过幸好红衣女鬼对他们并没有兴趣,吃了肖一唯以后就往走廊尽头飘去。   几人顺着看去,发现走廊尽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女鬼跟在他身边渐渐消失。   “宁雀。”安栗喃喃开口。   高木杨腿一软坐在地上,“他就是宁雀?”   安栗点点头,不知道宁雀为什么要帮他们。   但是看着躺在地上一身伤的阿修,他觉得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当下的事比较好,啊,好烦。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去江边拔花是真的,就是我,当时傻不拉几的以为是长的,结果后背发凉干净跑路 第20章 无定义   肖南三人经过昨晚的折腾一夜没睡好,把阿修搬回房间后,就回了自己房间。窗户边早就没有人头了,如果不是玻璃上的裂痕,他们真的会以为看到的是幻影。   一大早,三人坐在院子里聊天,“这地方我待不下去了,咱们明天回去吧。”高木杨开口道。   肖南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保证说绝对不会遇到这些事吗?”   高木杨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肖一唯那个阴魂不散的会跟着我们。哎呀,没事了,以后他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是不用担心了,可是那个宁雀到底是怎么回事?”肖南皱眉,宁雀几次三番出现在他们面前,张关清他们却一直找不到他。   “不过你说宁雀还真厉害啊,带着一个红衣女鬼,感觉好拉风。”虽然红衣女鬼看起来确实够吓人,但是一想到她是有主子的,高木杨就一脸羡慕。   “哼。”肖南冷笑一声,“你看到她身上的伤口了吗?你想学宁雀?”   “哎,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这么善良。是吧,小板栗。”高木杨拍了他一下,安栗一脸懵的转过头,明显没有听他们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想睡觉?”肖南关切的看他一眼。   安栗摇摇头,其实他是在想宁雀到底是为什么要跑来帮他们。按理说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人,没道理帮敌人吧?   “啊,你们起来的这么早。”阿修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向他们走过来,“昨晚你们是不是趁我喝醉了打了我?怎么我今天起来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安栗尴尬的转移视线,默默地往肖南后面躲了躲。昨晚打架本来顾虑着阿修的身体不敢下重手,但是肖一唯是把他往死里打,他怎么也不敢手下留情啊。所以最后受罪的就是阿修。   肖南淡淡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吧,可能是你昨晚喝醉了在房间发酒疯然后摔的吧。”   “是吗?”阿修有些疑惑,他以前喝醉酒会这样吗?这个摔得也太狠了吧?脸都肿了。   “阿修,我们打算今天就回去了。”   “今天?为什么?你们昨天才来,怎么今天就要走?对这里不满意啊?”   高木杨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晚上有人头到处乱飞?”   “啊?”阿修一脸受惊的样子。   “你们去哪里看到人头了?”几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是昨天那个当地大叔。   “啊?没有,大叔你知道这附近有人头?”高木杨小心翼翼的问,他可不敢把昨晚的事说给一个旁人听。   “你去我们墓地了?”大叔没有回答,只盯着高木杨看。   高木杨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没有,我昨晚做梦了,好像看错了。但是大叔你说的墓地是什么意思?你们墓地有人头?”   “我们这里的人死后会把头割下来挂在树上,身体下葬。”大叔缓缓开口。   几人都被吓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特别是安栗,难道昨天他在树上看到的黑色带子其实是头发?   “大叔,你昨天说的墓地有人守着?”如果有人守着,那昨晚的人头跑到他们窗户边,守墓地的人应该会发现,然后通知村里的人。但是看大叔这么平静,不像是发现人头飘走的样子。   大叔点点头,“我说的有人守墓地就是说的他们啊。我们那里的一整片墓地周围都是树围起来的,除了清明和丧事,其他时候我们都不去那边,而且老人都坚信,把头挂在树上可以让他们守着我们的墓地。”   头和身体都分家了,让人家头天天挂在树上望着被埋在地里的身体会不会太残忍。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去那里,一抬头发现周围都是人头,估计会被吓尿吧。   “大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一般这种事不都不会让外人知道吗?”   大叔笑笑,“你们都在这里建了房子了,我们担心你们会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到时候冲撞了他们。而且这只不过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就算外人不理解,可是也不该被人说三道四。与其被你们瞎传乱想,还不如直接告诉你们。”   高木杨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阿修一脸要哭的表情,“我当初来这里修房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醒我?”   大叔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买了我们差不多半个山,村长说你给我们带来了利益,就不用告诉你们了。而且你以后还会有朋友来,到时候我们村的人也跟着你赚钱。再说了,你们这里离我们墓地很远啊,不用怕。”   “噗。”安栗忍不住笑了出来,被阿修一看又憋住了。感情这是把阿修当成了冤大头,任谁想到不远处的树上挂着人头都住得不安稳吧。   大叔说完以后就继续干活了,阿修趴在桌子上,“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没事的,我们昨晚说的有人头飘,是因为特殊情况。你看刚才那个大叔那么平静,说明那些人头平时还是很安静的,晚上不会梦游,你就放心好了。”高木杨一脸真诚的安慰他。   “啊,你个王八蛋,你再说,我打死你。”阿修从凳子上站起来就去掐高木杨的脖子,高木杨被掐了太多次早就知道怎么躲过去了。   两个人像个孩子一样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追追打打。   “哈哈哈哈。”看着他们玩闹,安栗不由自主的跟着露出微笑,结果一转头看到肖南正微笑看着他,“咳咳咳。”   安栗因为受惊结果被口水呛到了,肖南给他拍拍背,“没事吧?”   安栗摆摆手,高木杨在一边看着他们,“哟,昨晚才喝了交杯酒,今天就上演恩爱一幕啦,可怜我一大早就吃了一碗狗粮。”   安栗脸色一变,一脸严肃的从凳子上起来,“你说什么?”   “额,没什么。”被安栗严肃的脸色一吓,高木杨很快认怂。   安栗冷笑一声,从旁边拿了一根竹竿冲高木杨而去,“昨晚没喝醉还故意坑我,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啊,小板栗,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再一次被自己的嘴贱坑了的高木杨一边躲一边讨饶。   肖南在一边撑着个下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玩闹,阿修被他一脸挑花笑给刺激了一下,觉得这碗狗粮他还真不想吃。   虽然说是今天离开,但是在阿修的再三要求下,他们还是决定再等一天。最主要的是他们要等张关清。昨晚以后他们就给张关清打了电话,他现在正在赶过来。   “你说我师傅他们也真是的,每次都离宁雀这么近又这么远,这样怎么追得上人家啊。”高木杨唉声叹气的一脸感慨。   “你不觉得你应该跟着道长认真学一点东西吗?每次遇到事都是靠道长给的符。”肖南毫不掩饰的打击他。   高木杨一僵,“有道理。”那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张关清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来的,一起的还有三个道友。几人还没吃饭就先去外面找宁雀了,但是安栗觉得他们估计是找不到的。   果然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人还是无功而返。一天下来都没吃饭的几个道长坐在桌上毫无吃相可言,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我们去那个墓地看了,就是普普通通的墓地。你们晚上会遇到他们来敲窗户,估计是因为肖一唯的关系。”   “一个肖一唯都能驱动那么多的人头,那把肖一唯一下撕成两半然后吃掉的女鬼该多厉害。”安栗喃喃开口。   此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师傅,宁雀到底有多厉害啊?”   张关清擦擦手,“不知道,但是从我做这行开始,他就已经声名在外。”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他是天生做这行的,可惜没走正道。”   “老张,我看宁雀估计已经离开这里了。明天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吧,我看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罗道长开口。   “他要死了吗?”安栗好奇道。   “你看他的脸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其实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纪。”   “哇,师傅,你老得这么快。”高木杨口直心快的打击张关清。   张关清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那声音听得安栗都替他疼。   “他是用了旁门左道才保持他的容貌不老,你看到的那个女鬼就是他的鬼奴。那女鬼越强大,他的力量也越强。那女鬼不停地吃那些野鬼,就是为了给他续命。”   “啊,还能用鬼给自己续命啊?那样的话还是人的命吗?”   “所以时间长了,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就要烂了。”   几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明天你们是不是要回去?”张关清对肖南一点头。   肖南点点头,“安栗也要上课了,我也要回公司。”   “那明天我坐你们的车一道回去,大巴车太累了。”张关清一伸胳膊,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坐车太久还是累得慌。   “老张,你和他们回去,那我们几个人怎么办?可不能过河拆桥啊。”罗道长不满意了,说好了一起过来这边,你回去就跑去坐小车车,让我们坐大巴车。   “额,几位道长若是不介意的话,明天坐我的车一道回去吧。我刚好要回去一趟。”阿修在一边打圆场。   “阿修你确定不是害怕留在这里,想要逃跑?”高木杨对他一挑眉,表情十分欠揍。   “不是,我是真的要回去一趟。”又对张关清他们一鞠躬,“麻烦道长帮我看看这地方,给我布置布置也好。”   张关清点点头,和几位道友背着手走了。离开前还瞪了眼高木杨,高木杨一脸莫名其妙。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好像被嫌弃了一样。   “道长是告诉你,跟阿修多学学。”   “对,道长就是嫌弃你。”   “小板栗,你们两个居然合起来欺负我。有情人就把我这个哥哥抛在一边了,残忍至极。”高木杨哀怨开口。   安栗默默和肖南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高木杨在一边摇头,没救了,我好像真把我弟给嫁出去了,心塞。   作者有话要说:   眼看着存稿越来越少,好焦急 第21章 宁雀   从阿修那里回来以后,安栗他们回归到正常生活。不用担心再遇到肖一唯的日子,安栗觉得无比舒心。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安栗头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安栗还有点担心缝针以后还会不会长头发。   因为肖一唯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安栗便不让肖南送他去学校了,一个人坐公交车上下学。   这天下午,安栗一个人在路上闲逛。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看到了张关清快速的跑了进去。   本着好奇的心态,安栗也跟了进去。   来到巷子里,安栗发现这里不止张关清一个人,还有上次和他一起的三个道友。而他们对面站着的居然是宁雀和那个红衣女鬼。   张关清一扭头便看到安栗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安栗,你别待在这里,快点走。”   “哦。”安栗点点头,他有自知之明,留在这里估计也是给他们添麻烦。   可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脖子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掐住了,下一刻直接出现了宁雀身边。而脖子上的那只手就是那个红衣女鬼的。   “宁雀,你不要动安栗,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张关清几人站在对面一脸紧张的望着他们。   “无辜?”宁雀轻笑一声,“这几十年来,我杀的无辜的人还少吗?我什么时候在乎过?”   “你不就是想知道你师父在哪里吗?你若是放了安栗,我就告诉你。”   宁雀脸色一变,安栗感觉脖子上那只手的指甲瞬间暴长,锋利得感觉能随时割断他的动脉。   “他在哪里?你说了,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宁雀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先把安栗放了。”张关清丝毫不让步。   宁雀点点手指,安栗被一把推到了张关清他们面前。张关清把他扶起来,让他躲在他们身后。   “道长,对不起啊。”如果不是他好奇跟进来,也不会给他们造成麻烦。   张关清摇摇头,示意他待会趁他们打起来就赶紧跑路。   “我已经放了人,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话?”   “你师父不是早就被你杀死了吗?”   宁雀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还故意来刺激我。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伴着他这句话落地,他身边的红衣女鬼尖啸着向他们冲过来,带着阴风让安栗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那边传来打斗声,安栗记得张关清的叮嘱,趁他们打起来就跑路,留下来只能是累赘。   安栗刚睁开眼就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宁雀吓了一跳,安栗望了眼那边还在打斗的四人一鬼,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雀笑了一下,下一秒直接掐上他的喉咙,而那边的四人一鬼也消停了,那红衣女鬼倒在地上被罗道长收了起来。   “宁雀,放了安栗。”张关清站在首位冲他喊到,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看来那个红衣女鬼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宁雀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呕。”安栗惊恐的看着宁雀突然吐出了血,但手上丝毫没有放松。   “宁雀,你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何必硬撑。”   宁雀擦掉嘴上的血,“现在杀人不都是犯法的吗?你们也想直接对我这个人类动手?”   “既然我们敢对你下追杀令,又怎么会担心这个问题。识相的,赶紧把安栗放了。”罗道长道。   “呵。”宁雀冷笑一声,“想不到过了几十年,你们终于有点进步了。”   “想让我放了他也行,我师父呢?”宁雀冷声道。   “你师父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吗?这些年你给自己洗脑洗得都忘了吗?”张关清从头到尾看起来是最冷静的那个,但是安栗发现他们一直都很紧张,一直防着宁雀。   “你们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宁雀怒喊出声,过了两秒又收起了脸上的愤怒,恢复到了平时优雅的样子,“我师父的转世呢?在哪里?”   “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在找吗?你都没找到,我们怎么会知道。”   宁雀脸上阴沉,他就是因为找了几十年找不到,所以才觉得是他们把他师父的转世想办法遮掩了起来。这些年他查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眼身侧的安栗,最开始见到安栗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看起来真的很像他师父,可是后来发现,一个人再怎么像,终究不是的。   “你们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宁雀冷笑一声,慢慢松开了掐住安栗的手。从怀里拿出三个瓶子出来,直接在地上摔碎。   三个红衣女鬼出现在他们面前,阴风大作,安栗觉得每个毛孔都被这种风侵蚀,冻得他浑身僵硬。   宁雀望着张关清几人,露出一个笑,优雅道,“奉陪到底。”   “安栗走。”张关清冲他大吼。   安栗咬咬牙,头也不回的往巷口跑去。令人奇怪的是,宁雀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管他。   等他一口气跑到巷口,再回头望去,发现站在巷口想进去,巷子里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被外面的阳光一照,整个人身上的阴霾都驱散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他留下来肯定帮不上忙,只会添麻烦。可是道长他们对付一个红衣女鬼都已经很吃力了,现在三个,会不会出事。   “喂,杨哥,我遇到道长和宁雀他们了,你有没有道长其他的道友,叫他们过来帮忙,我怕他们打不过。好好好,我在这里等你。”安栗挂完电话站在巷口不停回望巷子里面,但是依旧看不出一丝异样。   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后,高木杨才开着车带着三四个道长模样的人过来,几人过来也没时间说话,直接冲进了巷子里。   “小板栗,怎么样?你没事吧?”高木杨过来关切的看着他。   安栗摇摇头,虽然被人掐着脖子威胁了两次,但是都没受伤。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张关清他们。   “你说道长他们没事吧?”   高木杨摇摇头,“没事的,你别担心。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把宁雀他们收拾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安栗发现高木杨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里面,平时虽然嘴上喜欢嫌弃打击张关清,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高木杨的师父,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天快黑的时候,张关清他们还是没出来。两人都有些站不住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高木杨止住他,他不想让安栗涉险。   “可是……”安栗想说什么,但是手机刚好有人打电话过来。   “喂,肖南。我这边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说。”安栗刚接通电话,一扭头发现高木杨自己不见踪影了。“我待会再打给你。”   安栗挂完电话,一咬牙冲进了巷子里。一拐弯就看到了高木杨他们,见他们虽然身上都挂着伤,但是都还能站起来,安栗终于松了口气。   宁雀靠在对面的墙上,全身都是血。但是整个人都很优雅,一如安栗当初在咖啡店见到他时那样。   “安栗你怎么进来了?”   “我是看你们太久不出来,有些担心。”   宁雀望着安栗,冲他一招手,安栗有些疑惑。   宁雀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过来。”声音很轻也很吃力,估计真的伤得很重。   “安栗,不许过去。”高木杨冲安栗喊道,“宁雀,你都死到临头了,别耍花招。”   宁雀无视高木杨的叫嚣,依旧冲安栗招手,“咳咳咳。”宁雀吐了一滩血,胸膛剧烈起伏。   安栗有些纠结的看着他,想到除了帮他把灵魂换了以外,宁雀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相反还帮了他几次,而且他现在看起来都快死了,应该也伤害不到他。   安栗走到他旁边蹲下,“你找我有事吗?”   张关清他们密切注意他们两个,谨防宁雀突然伤害安栗。   “呵呵。”宁雀笑了一下,“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心软,这样太容易被人伤害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安栗不明白,即使宁雀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并没有实质伤害他,所以他内心并没有对他太讨厌。   “为什么?”宁雀对着天空喃喃开口,“大概是我太孤独了。”   安栗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宁雀有今天这个结果,都是他自己应得的。   “打电话,让人来处理一下。”张关清冲几人一点头。   虽然宁雀已经死了,但是张关清几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模样,甚至连笑容都没见到。   留下两个道长处理后续,安栗和高木杨他们扶着伤患从巷子出来的时候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把张关清几人送去了医院以后,安栗才想起来忘了给肖南回电话了。   “肖南,啊,噢,我在医院。那个……喂,喂,肖南?”安栗一脸懵逼的看着挂断的电话,这是什么情况。?   “给肖南回电话了吗?”见他回来,高木杨问他。   安栗点点头。这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是说清楚没有。“道长他们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我师父腿骨折了,其他的就是皮外伤,缝缝针处理处理就没事了。”高木杨没所谓的摆摆手。   安栗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无所谓的态度是不是太随便了?在巷口的时候你眼睛都要掉进去了好吗?现在摆出这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是不是太没说服力了?   “安栗,你没事吧?哪里有受伤吗?”肖南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我没事。就是道长他们有点受伤,我们送他们过来而已。”   肖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以为你受伤了。”   安栗笑得有些尴尬,“没事,我话还没说话你就挂了。”   “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高木杨在一边摇头叹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正巧这时张关清他们出来了,三人也不再插科打诨。   “师父你没事吧?”高木杨迎上去,主动接过轮椅。   张关清拍拍轮椅,“我能有什么事?你师父我老当益壮,不就骨折了一下吗?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如果不是其他几位道友及时赶过来,我们估计都要交代在那里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在这里逞能。”罗道长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被打脸的张关清脸上有些尴尬,“大家都辛苦了,让木杨请你们吃大餐,随便点。”   高木杨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感情徒弟就是用来堵枪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为了庆祝宁雀事件圆满结束,高木杨还是去酒楼给他们包了一个包间。   虽然都是几十岁的人,但是他们的战斗力真的不容小觑。   碍着病患的身份,几人都没有喝酒。   安栗发现几人虽然吃着菜脸上挂满了笑容,但是却对宁雀的事闭口不提。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轻松。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安栗点点头,和高木杨他们打完招呼,便和肖南先离开了。   “呼~”安栗趴在床上发呆。肖一唯消失了,宁雀也死了,他们好像真的不用再担心遇到这些事情了,怎么想都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   正想的出神,肖南在门外敲门,安栗起身去给他开了门,“怎么了?”   “再过不久就要放暑假了,你要不要到公司来做暑假工?”   安栗想了想,点点头,做暑假工也不错,可以多积累点经验。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肖南转身欲走。   “肖南。”安栗唤住他,“你要不要进来和我聊聊天?”   肖南笑了笑,跟着他一道回了房间。   两人坐在床上就着月光讲着故事聊着天,直至慢慢睡着。 第22章 合作对象   放完暑假,来到肖南公司的安栗已经待了大半个月。每天就是做做肖南助理的工作,其他时候都没什么重的活计给他。   再次见到周希,安栗发现他这人已经不是冤大头的模样了。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偶尔下班的时候安栗还看到他和他女朋友一起,看起来也是甜甜蜜蜜的模样。   “安栗,下午我们会去召远公司谈合同的事,你也跟我一起去。”   “噢,我要准备什么吗?”   “你帮我把资料准备好,到时候站在一边看就可以了。”   “好,我马上去准备。”   “等一下。”肖南叫住他,“不急。我看你今天精神不怎么好,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安栗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的。我来这里是上班的,怎么能偷懒。”   “你为什么要和我客气?”肖南揉揉他的脑袋,“去休息室先睡一觉,不然下午怎么有精神。”   “算了吧,我没事的。”本来他来这里,说是上班,其实就是打打下手而已。再不做点事,感觉其他人都会在背后说他。   “听话。”肖南脸色一正,“如果下午去谈合同,你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好。”   “那好吧。”安栗纠结的想了一会,“最近怎么没看到杨哥过来了?他很忙吗?”以前高木杨就总是跑过来找他们玩,最近一段时间人影都没看到,但是手机上倒是有联系。   “你既然关心他怎么不自己问问?不要把关心藏着掖着。”肖南随意道。   “我先去休息了,你记得叫我。”打开门的时候又想了想,“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啊?”说到累,肖南应该比他更累吧。   肖南转过身来看着他,“你认真的?”   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安栗随意道,“额,你喜欢。”   “不了,我这里还有些事需要准备,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安栗撇撇嘴,进了休息室。躺在床上头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就睡着了。   下午两点,安栗被肖南叫醒,“啊,我去准备资料。”   肖南拉住他,“没事,我已经让周希准备好了,他和我们一起去,你先去洗脸。”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说好的让他准备资料,现在他的活给人家做了,感觉有点不好吧。   肖南把窗帘拉开,休息室里亮堂了许多,“我看你挺累的,就没叫你。你最近是怎么了?失眠吗?”   “没有啊,就玩手机睡得晚了点。”其实最近这段时间他晚上一直做梦,半夜常常会醒来,等他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天就亮了。但他不想告诉肖南,免得他担心。   “若是真的不舒服,这段时间就不用来公司了,好好休息一下。”   “没事的,来这里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那好吧。收拾好了吗?”   安栗点点头,肖南帮他把眉毛上的水珠擦掉,“走吧。”   坐了半个小时的车来到召远公司,安栗跟在肖南身后被秘书带着一路上行,一直到会议室才停下来。   “肖总,里边请。”秘书把门打开,姿势恭敬。   肖南点点头,带着安栗和周希进了会议室。待他们进去以后,秘书就把门关了。安栗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怎么秘书不用跟在董事长身边的吗?   待他回过头,发现肖南已经坐下了,他赶紧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好。   召远公司的董事也是一位年轻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也是属于那种很俊美的模样。   安栗捏了捏自己的脸,现在长得帅又有能力的人那么多,让他这种人怎么活?   大概是感受到安栗打量的眼神,梁易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安栗脸色一僵,赶紧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眼神一看,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蛇盯住的猎物一样。   安栗悄悄抬起头,打量着站在梁易身旁的秘书。   这个女子长相高挑,五官十分美,长发飘飘的模样,十足的大美女。但是安栗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从头到尾这么久,他没见到她笑过。   难道高冷美人都这样的吗?就算再高冷,做秘书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吧?但是看人家董事长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也就是在心里有疑问罢了。   “安栗,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累了?”   安栗一惊,“对不起,我走神了。”他刚才一直在走神,都没有注意听他们的谈话。   “若是累了,就坐着吧,站着谈合作,显得我招待不周。”梁易笑眯眯的开口。   安栗脸上尴尬无比,肖南看出他的窘迫,轻轻捏捏他的手指,“没事,坐吧。”   周希和他一左一右的坐在肖南身边,安栗捏捏手指,低下头,耳根发红。   “呵呵,”梁易在对面笑了两声,“肖总你这助理真的很可爱啊,这年头被人调笑一两句就会脸红的人真的不多见。”   但肖南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作任何停留,“梁总说笑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合作的事吧。”   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梁易无所谓的耸耸肩。   安栗也不敢再走神了,认真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算是明白了,带他们进来的女秘书为何不跟在梁易身边了。   梁易身边的这个女人,不仅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能力也很出众,这样一个美女跟在身边,也是很让人羡慕的吧。   对于有意向合作的人来说,聊合同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两人很快谈妥在合同上签了字,礼貌的握手以后。梁易看了眼手表,“肖总,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一起去吃个饭如何?我做东。”   肖南礼貌笑笑,“那就有劳梁总了。”   几人一道出了会议室,安栗趁人不注意偷偷拉住肖南的手,肖南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安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上厕所。”先前谈合同的时候,他为了缓解紧张,喝了很多水。   “肖总怎么了?”梁易见两人停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   “梁总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去一下厕所。”   梁易笑了笑,“当然不介意,苏雾,你带肖总去一下厕所。”   苏雾点点头,“肖总这边请。”   安栗跟在肖南身后一道往厕所方向走去,感觉后背有道视线一直看着他,安栗转过头发现梁易一直看着他。被他发现也没什么尴尬的表情,就对他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安栗觉得梁易这个人好像很爱笑一般,当然这是人家的性格,也不能说什么。但是有时候觉得他的笑,让人觉得很诡异。   上完厕所,安栗洗了手站在外面等肖南。   让人意外的是苏雾也在不远处等着,长相艳丽的他吸引了公司很多男同胞的目光。但她站在那里不说话,不动身体的时候,感觉好像橱窗里的模特。   肖南捏捏他的脸,“怎么了?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安栗下意识的摇摇头,“不,我不喜欢女的。”   在肖南的目光中意识到说错话的安栗猛摇头,“不是,我是说我不喜欢这种女的。”   “噢,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女的。”肖南声音里有些失落。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一说好像也不对,“啊,也不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呵。”肖南轻笑一声,“不逗你了,我们走吧,别让人等太久。”   安栗撇撇嘴,无语的跟在他身后一道离开。   梁易带他们来了一间布置得很有古风韵味的饭店,里面的装修类似于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就连服务员穿得都是简单的古装衣服。   包间也不过是用屏风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罢了。   点完菜,安栗安静的坐在肖南身边看他们聊天。过了一会觉得无聊,就想转过头和周希说话。结果发现他已经在和苏雾聊天了,但是苏雾那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想搭理他。   虽然周希有女朋友,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和美女聊聊天也不为过。   就剩他一个人没有人聊天,好无聊。幸好这种尴尬在上菜以后完全化解。   肖南一边给他剥虾,一边给他配菜,弄得安栗十分不好意思。   安栗凑近他小声道,“你别给我剥虾了,你自己吃吧。”   肖南也同样小声道,“你就是想吃却嫌麻烦不想动手,没事的,我给你剥好了再吃也可以。”   额,他之前不喜欢吃虾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不想动手剥壳,后来被肖南发现了,每次有虾的时候都是他动手给他剥好。   那时候高木杨就在一旁贱兮兮的说,让他遇到一个肯给他剥虾的男人就嫁了吧。   一开始听到还挺生气的,后来习惯了就就不管了,但这里是在外面,他还是很不喜欢接受陌生人的眼神打量。   梁易喝了口酒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互动,“想不到肖总这么会照顾人。”   肖南点点头,“没办法,孩子太小,需要宠着。”说到这里自己先乐了。   嗯?什么意思?安栗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但肖南也没想解释的样子,摘掉手套,“好了,你吃吧。”   望着自己面前一碗的虾,安栗尴尬的低下头,希望自己没有吃太多。   吃完虾再吃了一点其他的菜,安栗就停了筷子。   他有一个坏习惯,只要是出去吃饭,吃了菜以后他都不吃饭。每次吃那么一点菜就不吃了,饭也不碰。结果每次一个多小时以后就开始觉得饿了。   以前肖南都会让他吃一碗饭再说,但是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也不勉强他多吃,等到时候饿了再给他煮粥。   停下筷子的安栗坐在座位上悄悄打量其他人,他发现苏雾一直在给梁易夹菜倒酒,十分钟过去了,安栗都没见她吃过一口菜。   不吃饭减肥吗?他是知道很多女孩子为了减肥晚上都不吃饭,但是苏雾这个身材已经不需要减了吧?   坐在这里实在无聊,安栗和肖南打了招呼就想出去走走。   肖南叮嘱他,“别走太远,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嗯,知道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一路来到大门口,安栗发现这个别具一格的饭店生意特别好,但是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   在门口吹了会风,安栗一回头被站在身后无声无息的苏雾吓了一跳,“苏小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出来走走。”苏雾的声音很好听,清清冷冷的,感觉还有点空灵。   “我看你晚上都没吃饭,你不饿吗?”   苏雾摇摇头,并不解释。   这时过路的一个小朋友手上拿了一根木棍在苏雾背上用力打了一下,安栗走过来捏住他还要打第二下的棍子,“小朋友,你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   “你凶什么?小孩子懂什么,打了一下又怎么样?你还想讹钱不成?”小孩的妈妈打扮时尚,但是说话的语气十分冲。   “我不想讹钱,我只是想让他道个歉。”   “凭什么道歉?小朋友敲敲打打不小心碰到不是很正常吗?你一个大人这么没素质还来为难小朋友。”女人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你……”安栗还未说出话,   “啪。”手机掉地的声音。   “哈哈哈……”小朋友大声嘲笑的声音。   苏雾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小孩一吓,躲在他妈身后。   “干什么干什么?欺负我家孩子啊?现在的人都这么没素质吗?”虽然嘴上依旧不肯饶人,但是面对越来越多人的指责,女人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趁安栗他们不注意,抱着孩子就跑远了。   苏雾弯下身捡起手机,安栗望着她的后背皱眉。   “手机没摔坏吧?”安栗关切的问道,刚才他刚准备说话,结果那小孩子一棍子把苏雾手上的手机打掉了。有这样一个母亲,孩子这种性格也不奇怪了。   苏雾摇摇头,“没事,谢谢你。”嘴角使劲向两边扯了扯,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微笑,但是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看起来十分怪异。   “那个……”安栗欲言又止,“你背上……”   苏雾反手摸了一下后背,又把头发整理好披散下来挡住后背,“我动了手术。”   “动了手术?”安栗惊讶的看着她,“可是你还没拆线就来上班?太拼了吧?”刚才苏雾弯下腰捡手机的时候头发散一边去,背上有一道缝针的伤口,光是露出来的就已经很长一道了,不知道被衣服遮住的还有多长。   “这都是命。”苏雾轻声道。   这几个字在安栗听来,有太多的无奈,也有认命般的从容,难道是因为家里缺钱吗?   正当安栗想继续问的时候,肖南他们也出来了,安栗压下心里的话,回到肖南身边。   梁易对肖南伸出手,“肖总,希望合作愉快。”   肖南礼貌的回握,“合作愉快。”   梁易把目光对上安栗,对他伸出手,安栗一懵,继而伸出手握上去。   梁易笑了笑,“安栗,很高兴认识你。”   安栗脸上僵硬的看着他带着苏雾驱车离开,下意识的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刚才握手的时候梁易居然在他手心扣了一下,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以后要是遇到他,就离他远点,听到了吗?”回去的路上,肖南对安栗道。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男人,而且对你好像有兴趣。”   “可是你也喜欢男人啊?为什么不让我离你远点?”   肖南深沉的看着他,“你想让我离你在远点?”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安栗尴尬的笑笑,他看出来肖南好像不高兴了。   “安栗。”肖南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安栗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喜欢男人这个身份?”   安栗下意识反驳,“没有没有,我没想过。”他从来都没在意过肖南喜欢男人这件事。   “那你,”肖南咬咬牙,“介意我喜欢你吗?”   安栗捏捏手指,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在高木杨时不时的调笑中,他已经默认了和肖南的cp一样。   想了良多,最后只有三个字,“不介意。”   肖南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在等答案这个时间,他一直很紧张。   肖南带着笑揉揉他的脑袋,“你不介意就好,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别疏远我就好。”   “不会的。”他怎么会疏远他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高木杨就是肖南对他最好了。   周希在前面开车,冷汗直冒,他这是遇到董事长出柜告白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回到别墅以后,安栗躺在床上玩手机。结果看到一条新闻推送,好奇的点进去,安栗整个人后背发凉。   因为这条新闻的内容是一个妈妈带着孩子逛街,进电梯的时候小孩子手上拿着木棍敲敲打打,结果木棍卡在门口,电梯关不上。   妈妈就上去捡木棍,小朋友这时就跑去按了关门键,妈妈被电梯门夹住,接着电梯启动,妈妈身体直接被截断成了两截。   而电梯在剧烈晃动的情况下,小朋友撞上了卡在门上的棍子,直接从眼睛插了进去,当场死亡。   若是这样,安栗看到也只是感慨两句生命无常,但令他后背发凉的原因是因为这两人他都认识。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见过,那对打苏雾还很嚣张的母子。   安栗抱着枕头离开房间,他要去找肖南,不然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第23章 让人惊惧   几天后,安栗渐渐把那对母子的事抛之脑后,依旧在肖南办公室做些助理的工作。   “小板栗,有没有想我啊?”高木杨推门进来。   安栗从沙发上起身,看着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高木杨,“你怎么来了?”   高木杨哀怨的望着他,“小板栗,你这样说话让我好伤心啊。我好不容易忙完跑过来找你们玩,你们就一点也不想我?”   肖南道,“事情忙完了?道长腿好了吗?”   高木杨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差不多了,我师父受伤这段时间要我在他面前端茶递水,要不是看他是个孤寡老人,我才不理他呢。”   安栗和肖南对视一眼,对他这种口是心非的态度都无奈的摇摇头。   高木杨揉着他的脑袋,“怎么样啊?当初叫你去我那里上班,给你一个职位你不肯,非要跑到这里当个小助理打打杂,其实是舍不得肖南吧?”   “哎,你瞎说什么。”安栗把他的手打开,坐得离他远了点。   “小板栗,其实你放假可以和朋友出去玩,没必要跑来上班是不是。你若是没钱,不用担心,哥会养你啊,怕什么?”   安栗低着头没说话,即使高木杨是他的哥哥,但他还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花他的钱。   “时间不早了,这么久不见你,出去吃饭吧。”肖南及时截断话题。   “好好好,出去喝一杯吧。”高木杨高兴道。   肖南安慰的揉揉安栗的脑袋,安栗笑了笑,表示没事。   饭店里,高木杨点了一桌子的菜,吹嘘这段时间忙生意忙照顾张关清的事情。   “咦,好恶心。”高木杨把手机放在一边。   “看到什么了?”安栗好奇的凑过去。   高木杨推推他,“别看,待会吃不下饭,你若是真的想看,吃完饭再说。”   被他这样一说,安栗倒是更好奇了。本来吃了一些菜就停筷子的安栗又被肖南逼着吃了一碗饭,感觉肚子真的饱了才停下筷子。   安栗喝了杯水又擦干净嘴,“我吃完了,给我看看。”   “真的要看?”高木杨不确定的望着他,“不怕晚上做噩梦?”   安栗默默地看了眼一旁的肖南,他害怕做噩梦的时候一般都跑去和他睡,这个方法好像很管用,想到这里,安栗点点头。   “那好吧。”高木杨把手机递给他,然后继续和肖南喝酒聊天。   安栗带着好奇的心情点开这个被高木杨说恶心的新闻,讲的是一个妙龄女子被人剥掉皮陈尸荒野。虽然尸体的照片已经被打了马赛克,但是那红彤彤的一片以及周围挥之不散的苍蝇不难看出现场的惨烈。   警方办案速度也很快,很快公布了死者的照片信息,但是凶手并未找到。   安栗看着那张照片,浑身如坠冰里,整个人感觉都凉透了。   “安栗,安栗。”见他不说话,肖南有些担忧的叫了两声。   “嗯?”安栗回过神,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肖南一摸他的额头,一手的冷汗。   安栗把手机递给他,“你看这个女的照片,是不是很眼熟。”   肖南接过,看了一眼,皱眉,“苏雾?”又有些不确定,“好像又有点不一样,感觉说不上来。”   安栗替他说出疑惑,“是不是感觉这个人看起来很阳光,苏雾看起来好像戴着一个面具一样的人?”   肖南点点头,“是有这种感觉。”   “连你都这样觉得。”安栗的心沉了下去。   肖南分析,“不过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有很多。”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高木杨凑近两人,“难道你们认识这个女的?”   肖南摇摇头,“不认识。只是遇到一个和她很像的人。”遇害的这个人叫吴梓潼,梁易身边的那个叫苏雾。   安栗反问,“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依肖南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发现有问题,安栗不会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安栗深吸一口气,把对苏雾的各种怪异之处说了出来。   高木杨伸出一根手指抖啊抖,“你是说,你怀疑苏雾是穿的人皮?”   安栗点点头,高木杨摆摆手,“不可能吧?”   “那好,我跟你们分析分析。”安栗整理好思路开口,“第一:吴梓潼和苏雾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第二:吴梓潼被剥皮死亡,苏雾后背有很长一道没有拆线的伤口。而且苏雾整个人面目表情,除了能说话眨眼睛,连个表情都不能做。第三:前几天我们遇到一对惹了苏雾的母子,结果晚上那对母子就惨死了,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吗?”   高木杨揉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许苏雾是在网上见到过吴梓潼的照片,觉得很漂亮然后照着她的样子整容呢?有些人整容过度不是就僵硬了吗?连表情都不能做。而且你也说了苏雾说她动了手术,这很正常吧。至于那对母子,你都说了他们很嚣张,自食恶果也是有可能的。”   安栗一脸严肃的摇摇头,“一个动完手术还没拆线的女人跑出来上班,行为动作中一点也看不出动过手术的样子,这个我们先不说。光说那个小孩用力一棍子打在她后背,她没有丝毫觉得痛。这真的正常吗?”   “听你这样说,确定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这个苏雾到底是什么呢?肯定不是人,但如果是厉鬼,她为什么要穿着人皮去召远公司上班呢?”   安栗缓缓开口,“如果,她的主人是宁雀呢?”   “你说什么?”高木杨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就连肖南也沉了脸色,皱着眉头,“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觉得那个梁易,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像宁雀。”安栗扣扣手心,又想到上次分别前梁易扣他手心的事,“如果梁易是宁雀,苏雾是他的鬼奴,这一切是不是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可是宁雀不是死了吗?”上次他们亲眼看见宁雀死在他们面前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这样一分析。”安栗挠挠头,“而且,我总觉得道长他们虽然看着宁雀死了,但是都没见他们笑过一样,看起来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肖南,你以前见过梁易吗?有没有觉得他和以前哪里不一样?”   肖南摇摇头,“并没有,上次谈合作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只是觉得他似乎是对你有些兴趣。如果真的是宁雀……”肖南停住没有再说,先前宁雀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帮安栗,如果真的是他占了梁易的身体,那他会对一个对方公司的助手感兴趣好像也能说得通。不过这样一想怎么感觉很不爽。   “我打电话让我师父他们过来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然后大家分析一下。”高木杨对他们一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肖南对安栗道,“看来这段时间,你不能单独跑出去玩了,知道吗?”   安栗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宁雀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啊?”他之前说他大概是太孤独了,但他还是不懂,而且宁雀好像一直在找他师父。难道是因为宁雀说的他长得像他师父?   肖南看着安栗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又恍然大悟般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想什么?就算他对你感兴趣,他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你想想他长得像道长那模样对你说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安栗默默想了一下若是张关清对他说喜欢他,额,安栗使劲的甩甩脑袋,太魔性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南满意的揉揉他的脑袋,“乖。”   过了半个钟,张关清才和几位道长一块出现在包厢。   几人到了也不废话,让安栗在把之前说的再重复一遍。   语闭,几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最后张关清沉吟道,“我们原本都在担心他为何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原来是早有准备。”   “想不到居然真的被他练成了。”罗道长冷声道,“他的身体早就快烂完了,还死活拖着让我们找到他再死,就是为了降低我们的警惕。”   高木杨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死吗?”   “我们只是一直有怀疑,但是也不确定,一直在防备。”张关清摇摇头,“这几天这两起死亡案件,我们都去现场看了,觉得很蹊跷,没想到你们这边就打电话过来了。”   “他到底练的是什么?”安栗好奇道。   张关清冷声道,“类似夺舍,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占用任何人的身体。只要他灵魂不死,他可以永远活下去。”   几人心里一惊,都觉得有些恐惧。   “可是他好像对安栗很有兴趣,安栗会有危险吗?”想到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对安栗虎视眈眈,肖南怎么也放心不下。   张关清看了眼安栗,笑着摇了摇头,“就目前来看,安栗没有任何危险。和我们这里所有人比起来,他算是最安全的。”   其他道长也纷纷点头附和,安栗有些囧,“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他说我长得像他师父?”   “嗯,你笑起来的时候和雾道友有几分相似。就是那种二傻子一样的笑。”罗道长嘻嘻哈哈的开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到这里我还挺想他的,说好了等他回来我们几个去喝酒的。”   “可是,”安栗犹豫的开口,“宁雀说我很像他,但终究不是他。”   张关清道,“一个人在渴望温暖的时候都是喜欢自欺欺人的。”   “这件事现在越来越棘手了,我们还是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怎么办比较好,然后去梁易那边看看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注意一点,有事打电话给我们。”张关清拍拍高木杨的肩膀,和几位道长出去了。   安栗三人一道回了公司,高木杨带了很多吃的衣服什么的给他。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肖南处理工作和高木杨安栗的玩闹中度过了。 第24章 邀约   安栗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安栗,我们上次见过的,你记得吗?”来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安栗点点头,“梁总好。”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梁易就好。”梁易状似不经意的往他身后看了两眼,“怎么不见肖总与你在一起?”   “梁总是要见我们董事长吗?我正好也要去公司,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路。”在没确定梁易就是宁雀的情况下,他的身份还是召远公司的董事长,更是光远集团的合作人,作为肖南助理的他怎么也不能怠慢。   梁易笑了笑,“我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见肖总,我是过来找你的。”   安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道梁总找我有什么事?”   “不介意陪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要去公司,恐怕没时间,不好意思。”事实上他今天根本不用去上班,但是他不想和梁易单独待在一起也是事实。   梁易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我大老远过来见你,你就这样对我?这个待客之道我不是很喜欢。还是说你怕我对你怎么样?”   安栗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梁易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看起来真的很像宁雀。“我先给肖总打个电话。”   “没问题。”梁易倒是很大方,一点也看不出半点假象。   拨通肖南的电话,但是手机里传来的都是滋滋滋的电流声音。安栗疑惑的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这种天气不至于没信号吧?   “打不通?或许是这里的信号不怎么好,换个地方也许就能打通了。我们先走吧,你在车里打也可以。”安栗还未说话,便被梁易直接推进了车里,然后苏雾坐在了他旁边。   安栗有些紧张的握着手机,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梁易现在的身份是个人,自然也是懂法律的。就算他真的是宁雀,就像道长说的,他也没什么危险。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肖南在身边陪着他。   一路上安栗不停地拨打肖南的电话,可是都没有打通。最后他也就放弃了,如果梁易还是那个梁易,肖南来了,是能帮他。如果梁易是宁雀,肖南来了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就当顺其自然吧。   “我们要去哪里?”他先前以为梁易会带他去哪个饭店,但现在好像离市中越来越远了。   “请你吃饭,自然是去我家。”梁易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安栗不确定道,“你家?”   梁易安慰他,“你不用担心,很快就到了。”   安栗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给肖南发了条短信,简单说明了自己去了哪里。只能寄托能发出去了。   看着从坐上车就一言不发的苏雾,安栗试探道,“苏雾,你的后背拆线了吗?”   苏雾转过头看着他,“没有。”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看着她安栗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是披着人皮的女鬼,默默地坐远了点。   通过后视镜看到一切的梁易扯起嘴角笑了笑,“安栗,你凑近闻闻苏雾,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安栗不明白梁易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他语气里的淡淡自豪是承认苏雾真的是披着人皮但没臭味吗?   未及他细想,车子已经在一栋别墅前停下。令人意外的是,这里似乎是个别墅区,但是房子的距离稍微离得有些远,偶尔还能看到其他住户路过。   本以为会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但是看到周围的环境和过往的住户,不得不说安栗安心了不少。拿出手机一看,一如既往的没有信号。   “随便坐,我去做饭。”把安栗带进屋子后,梁易也不管他,直接进了厨房。   安栗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依旧没信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苏雾,“苏雾,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苏雾没说话,但起身进了厨房。   见她离开,安栗再次看向手机,已经有一格信号了,果然是这样。   刚发完短信看它发送成功,苏雾就端好了一杯水过来。   “谢谢。”安栗接过放在了茶几上,想到这是一双死人的手,他还是不敢喝水的。   “苏雾,你没有家人吗?”   “没有。”   “你不记得你家里人吗?”   “不记得。”   这种情况和他那时候很像,记不住任何事。   “你和梁易是什么关系?”   “安栗你是看上苏雾了吗?不过苏雾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梁易靠在厨房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自知试探过头的安栗尴尬的扯出一个笑,“我出去转转。”   梁易伸出手,“你随意。”便进了厨房。   本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到处转悠,但是看着身边的苏雾,安栗有些沮丧。看来梁易还是不放心他,所以让苏雾一直跟着他。   这栋别墅的格局和其他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转到后院的时候,这里倒是种满了花,还有一个藤编的秋千。   安栗坐在秋千上荡着发呆,而苏雾在不远处看着他。不知道肖南收到信息会不会出来找他,若是出来找他希望带着张关清他们一起。   “安栗,吃饭了。”   算了,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安栗回到屋里,又去厨房洗了手来到餐桌。看着上面的几道菜,有些惊讶,“都是你做的?”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我还是谁。”梁易在他对面坐下。   安栗刚想反驳说不是还有苏雾吗?但是一扭头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苏雾早已不知去向。   “苏雾不用吃饭吗?”安栗试探道。   梁易勾起一个笑,“她不用吃饭。”   安栗捏着筷子,认真的看着他,“你是宁雀吗?”   梁易嘴角勾起一个笑,然后越来越大,“有时候觉得你很呆,有时候又觉得你很聪明。”   安栗急切道,“你是承认了?”   梁易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道,“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而已。”   “一个名字一个身份?”安栗瞪大眼睛看着他,“可你占用的是个无辜的人的生命,你能心安理得的用他的身份活下去?”   梁易脸色沉沉的看着他,最后轻笑一声,“你生起气来讲道理的样子真像我师父。以前他也这样教育我,总是说别人的命有多无辜有多重要,在我看来,不都是那样,脆弱得如同蚂蚁。”   安栗没有说话,或许在宁雀的世界里,那些无辜的人不过是他的垫脚石,有用的时候就踩踩,没用的时候就踢掉。   见他不说话,梁易放下筷子,“在想什么?”   安栗抬起头,“在想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何为自欺欺人?”   “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师父,为什么还要帮我,带着假笑接近我?”   梁易轻笑,“有个人对你好帮助你难道不好?”   “你找了你师父几十年,结果都没找到,如今只不过是见到了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吗?如今看来,你对你师父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安栗冷冷的看着他,其实宁雀和他师父是怎样的关系他并不是很清楚,但他就是不想看到宁雀的假脸。   梁易脸色深沉,冷笑一声,“知道为什么说实话的人都不讨喜吗?”梁易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因为戳到别人的伤口,看透一切的样子实在是太讨厌了。”   “额。”安栗使劲扣着掐在脖子上的手,但纹丝不动。   “我和我师父的事,轮不到别人评价半句。我与他,岂是你们能质疑的。”见到安栗因为痛苦而泛泪的眼眶,梁易怔了怔,松开了手。   “咳咳咳。”安栗坐在凳子上不停地咳嗽,自从被换了身体以后,他已经不知道被掐了多少次脖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再也不要有人掐他的脖子。   “快点吃吧,菜凉了不好吃。”梁易又恢复了优雅,还体贴的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坐在对面微笑的看着他。   “变态。”安栗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   “随你怎么说。若是不想你的肖总担心,你还是早点吃完回去吧。”   “你知道?”   “当然。”梁易没所谓的点点头,“你回去告诉张关清他们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早晚都会知道。就算逼我离开梁易的身体,他也不过是个死人。到时候我可以另择其身,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介不介意多一个无辜人的尸体。”   安栗右手用力捏成拳,害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   “我要回去了。”安栗起身欲走。   “既然请你来吃饭,你一口不吃就走,是不是不礼貌。”   “我怕有尸臭味,吃了会死。”   梁易冷冷的看着他,推开椅子走到他面前,安栗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既然这样,不勉强,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他再也不想和他多待一秒。   梁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如果我说我非要送呢?”   坐在车上,安栗看着外面发呆,“苏雾身上的人皮真的是你剥下来的吗?”   “没有一个好的皮囊,怎么在阳光下行走?”梁易无所谓道。   “可是那个女孩子是无辜的,她却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你会不会太残忍了?”   梁易挑挑眉,“无辜?我手上有太多无辜人的命,我什么时候在乎过?”   “你怎么还没死?”安栗恨恨道。   “死?死了有什么好?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时间久了,连他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平了,所以死了到底有什么好?”   “那你呢?活着有什么用?你活着,所有人都恨不得你去死。活得久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了,最后就剩你一个人,你又能怎么办?”   “只要尸体还在,总有办法让他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安栗冷笑一声,“如果按照你那些遭天谴的方法起死回生,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吧?啊……”   车子在路上打滑又回到正常轨道,安栗脸色苍白的看了眼梁易,梁易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安栗不再说话,靠在窗边望着外面,只希望早点见到肖南。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安栗下了车,站在门口。   “很奇怪吗?”梁易看着从门内出来的几人,神色自然。   “安栗,你没事吧?”肖南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安栗上下检查了一番,没看到伤口才松了口气。   “张道长,我们又见面了。”梁易向张关清挥挥手,那样子就像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张关清和其他几位道长脸色阴沉,“宁雀,我们早晚会收了你。”   梁易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欢迎之至。”然后驱车离开。   看着他那嚣张的模样,张关清差点气得吐血。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收到我的短信了吗?”本来还以为回来都看不到他们的,没想到他们全部都在这里。   “你发完短信给我以后,宁雀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我们要是跑来找你,就把你的魂魄丢给他的鬼奴。不然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你?”肖南揉了揉他的脑袋,虽然宁雀说会送安栗回来,但是不代表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不会担心。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如果不是他一个人出去,或许就不会遇到宁雀。   “不用说对不起,如果他有心想找你,自然有的是方法。”   安栗揉揉肚子,“我饿了。”去宁雀那里大半天,但是一口饭都没吃,现在肚子饿得难受。   “那好,开饭开饭。等了这么久,我们也饿了。”张关清叫了一声,率先去了餐桌。   安栗环顾一圈,“怎么不见杨哥?”   肖南解释道,“他今天有事要忙,所以我们没告诉他。”   安栗点点头,拉着肖南一道吃饭去了。 第25章 想要的   梁易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的星星发呆,院子里有几位红衣女子在一边飘来荡去,阴风阵阵。只有苏雾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苏雾。”梁易轻声道。   “主人。”苏雾恭敬的跪在他身前。   “你说我找了师父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是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想见我?”   苏雾低下头没有说话,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梁易摸了摸她的脸,“穿着这件人皮一定很难受吧?放心,很快你就不用再披着人皮了。”   “不知道警官同志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梁易让人关好办公室门,从凳子上起身亲自倒了几杯水给几人,递水给张关清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   张关清被他嚣张的笑容一刺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梁总,你好。这几位先生报案说你与前段时间发生的那起杀人剥皮案有关,所以我们前来调查一下。”   “杀人剥皮案?”梁易露出疑惑的表情。   楚警官把电脑打开找出那则新闻并递到梁易面前,梁易看了一会捂着胸口,“好恶心。做这种事的人,一定丧心病狂的可怕。”   没想到梁易会是这种反应,几人都有些词穷。   “咳。”楚警官咳嗽了一声打断沉默,“是这样的。这几位先生报案称这位小姐身上穿的是那位受害人身上剥下来的皮。”   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静站在一旁的苏雾身上,苏雾被这些眼光看着,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指。   “呵呵。”梁易笑了笑,“警官,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相信吗?先不说剥一张完整的人皮下来需要多高超的手艺,就说我把人皮剥下来给她穿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看受害人长得漂亮?那我何不如直接找她过来做我助理?再说了,一个大活人穿着一张死人皮,若是警官你,你能接受得了吗?这么荒唐的事你们也相信?”   “如果她不是人呢?而且想看看她身上穿的是不是受害人的人皮,做个DNA检测就能得出答案了。”张关清开口道。   张关清缓缓走到苏雾面前,让她背对众人,然后把头发拨到一边,“你们看,她背上还有一条没有拆线的伤口,很显然就是穿人皮缝起来的。”   “不是的,这是我做了手术还没拆线而已。”苏雾反驳道。   “这么长一道伤口,没拆线就能上班,小姐你是超人吗?”张关清说到这里还用力在她背上打了一拳,苏雾没有半点反应,“我这么用力你都没半点反应,你还说你是人。”   “先生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特殊人群是没有痛觉的吗?如果我不是因为没有痛觉,我也不会这么快出来上班,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受伤了就能好好养伤不工作的。有太多的人需要为生活奔波操劳。”苏雾转个身面对他们,又把头发整理好,看起来又是那个高冷的美女。   “警官,你们做任何事都是需要讲求证据的吧?难道就凭这几人的荒唐说词就跑到我这里兴师问罪?还听了他们一堆废话?难道警察也迷信吗?”梁易冷冷道。   “梁总,我们办事自然讲求证据。但是既然有人提供线索,我们理应做好调查了解清楚。做到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放掉任何一个犯罪的人。不管这位苏小姐是否穿着人皮,我们都想请苏小姐回一趟警局协助我们的调查。”楚警官道。   梁易从沙发上站起来,“没问题,我也与你们一道去吧。苏雾好歹也是我手底下的员工,我有权好好处理她的事。”   楚警官也从沙发上起来,“如此自然是好的,梁总请吧。”   “等下。”梁易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张关清,伸出手指一指,“我想要这几位提供线索的先生一道去,我要他们亲眼看看,我是清白的。”   “去就去。我倒是想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张关清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与其余几位道长一道跟着出去了。   来到警局,苏雾先下去做DNA检测,张关清他们坐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宁雀我告诉你,你早晚会遭天谴。”张关清恨恨的瞪着他。   “呵呵呵呵。”梁易好像听见一个笑话般,“天谴?如果真的有天谴,几十年过去了,我怎么依旧活得好好的。而你们,越来越垂老,有一天就入了黄土,我还是能继续活下去,你又能奈我何?”   “哼,对于你,你最大的报应就是在有生之年再也找不到你师父。”罗道长冷冷的开口。   梁易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你们果然知道我师父在哪里。如果你们老实告诉我,我可以保证以后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也不会对你徒弟和安栗怎么样。”   “呵呵呵呵。”罗道长讽刺的看着他,“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想过几十年找不到你师父,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愿意见到你,所以躲着你吗?”   “你闭嘴。”梁易大吼出声,张关清几人防备的看着他,就连周围过路的警察都一脸戒备。   梁易眼眶有些血丝,“我师父不会这么狠心对我,在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就是他,他不会这样对我。”   “是,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罗道长冷冷道。   “你找死。”梁易暴怒冲上去,与罗道长他们扭打在一块。   最后被拉开的时候几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伤,不用符纸不作法,他们也是普通人的身体,几个几十岁的人还是打不过年轻气盛的梁易。   “你们几个居然在警局公然斗殴,先带下去,打电话叫人来保释你们。”楚警官无奈的摇摇头。   苏雾做完检查过来这边,正巧看到几人被带下去,“警官,我能保释我们老板吗?”   楚警官摇摇头,“你现在的身份不能保释他,找其他人来吧。”   苏雾去见了梁易,梁易无所谓的摇摇头,让她先回去。DNA检测要过两天才能拿到结果,她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晚上,高木杨和安栗他们来到警局,为几人交了保释金以后,坐在大厅等他们出来。   张关清几人在离开时看了眼从进来这里一直不说话的梁易,最后什么都没说跟着离开了。   梁易靠在墙上,他的心情很低落。或许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师父是因为不想见他,所以他才找不到他。   梁易双手捏成拳,你不是一直教育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吗?你既然这么善良,一定看不得别人死去。想到这里,梁易嘴角露出一个笑,坐在他对面的人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离他远了点。   “警官。”梁易来到门前,“我要打电话找人保释我。”   张关清从进了别墅就一直喊饿。肖南让阿姨把饭菜端上来,几人坐在餐桌旁聊天。   “师父,你们不是去揭发宁雀的恶行吗?怎么还被关起来了?”高木杨不解。   “因为这位罗道长刺激到了宁雀,于是我们和他打了一架。”张关清幽怨的看了眼身侧的罗道长。   “我去。厉害了。”高木杨啧啧几声,“你们这一把老骨头的也会打群架啊。”   张关清一筷子打在他脑袋上,“谁是一把老骨头,你师父我老当益壮,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是呀,厉害了。结果我们几个打人家一个还被打成这个样子。”高道长默默泼凉水,指了指自己肿起来的嘴角。   “咳。”张关清尴尬的咳一声,甩锅给罗道长,“还不是他,非要跟宁雀说什么他杀了他师父的事。”   “宁雀真的杀了他师父吗?”安栗之前就听他们说过几次,但具体的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关清几人都收了脸上的笑,“算是,不过是误杀。我们不想多说这件事,毕竟雾阑也是我们的挚友。”   眼见气氛有些低落,安栗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宁雀误杀他师父以后却一直找了他师父的转世几十年,不太明白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肖南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不告诉宁雀他师父到底在那里?他一直活着不就是为了找到他师父吗?让他找到他师父以后,或许他就会收手了。”   张关清几人越发沉默,“这是一个秘密,当初雾阑让我们守口如瓶不要告诉宁雀,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遵守这个承诺,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得不说师父你们命大,这么溜宁雀他还没对你们怎么样。”高木杨摇摇头,想着若是有个人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知道的东西却一直不告诉我,估计他要抓狂了。   “宁雀留着我们估计是因为我们曾经是他师父的朋友,所以我们没有主动招惹他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会搭理我们。他这个人虽然自私也没有道德底线,但是对关于他师父的一切都很看重也很尊重。”罗道长道。   安栗想了想,开口道,“就像他当初帮我接近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师父。所以他想让他师父知道,他对只要是关于他的东西都很在乎吗?”   张关清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不过今天我们和他打了一架,不知道他会不会嫌碍眼把我们一窝端了?”高道长摸着下巴缓缓道。   几人脸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高道长心虚的低下头,“呵呵,我先吃菜吃菜。味道不错啊。”   张关清看着给安栗夹菜的肖南,想到什么,“肖南你是不是和宁雀还有合作?”   肖南点点头,“我们当初共同买了一块地皮,准备建楼,现在刚开始。”   “那你最近小心点,我怕他会反扑。”张关清叮嘱道。   “我知道了。”肖南转过头看着安栗,“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开学了,先别去公司了,出去玩一会吧。”   “可是我不喜欢去哪里啊。”其实去公司也不累,但是放假出去玩一下好像也可以。   高木杨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小板栗,不用担心,出去玩我最在行了,到时候哥带你出去。”   “你老是和我们待在一起,不用交女朋友吗?”高木杨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一直没看到他和女的在一起过。   高木杨脸垮了下来,“本来老爸就在逼我去找女朋友了,以为和你们在一起会轻松一点,没想到你居然嫌弃我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也催我去找女朋友。单身狗不好当啊。”   安栗呵呵一笑,“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喜欢就好。”   高木杨揉揉他的脑袋,“这才乖嘛。”   肖南宠溺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安栗,张关清几人撇撇嘴,搞不懂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第26章 所谓的   “各位请坐,”楚警官招呼众人坐下,又把资料拿出来,“今天让各位过来,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结果。关于苏雾小姐与吴梓潼的DNA验证结果,答案是完全吻合的。所以,苏小姐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张关清等人都面露喜色,梁易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只有苏雾眼眶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但是两只手指互相扣着指甲。   “苏小姐?”   苏雾抬起头对着众人勉强笑了笑,“警官相信一张死人皮穿在身上真的不会腐烂发臭吗?再说我为什么要让自己闷在一张人皮里面?”   “你主人都可以夺舍生存,区区一张死人皮想做到保鲜不腐烂发臭又有何难?”张关清在一边轻蔑的看着他们,苏雾斜眼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的笑了笑。   “警官,你既然调查了死者的身份,不知道有没有查出来她其实并不是她父母亲生的,而是领养的?”   “领养?”楚警官皱皱眉头,让小张去对资料。   “23年前,我爸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可是我家里条件不好,养一个孩子尚且困难,更何况两个。后来就送走了一个孩子,并约定以后再不往来,也不许长大以后相认。这些年,我爸妈一直遵守着这个承诺,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前段时间看到新闻,我爸妈才把真相告诉我。而如今,你们却一直诬陷我是穿着我姐姐的人皮?”苏雾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眼泪流了满脸。   “你撒谎,”张关清一拍桌子站起来,被楚警官一看,又愤愤坐了下来,“编故事也要编得像一点,什么双生姐妹,披着人皮真把自己当成人了。还上演姐妹情深,你说这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身上的皮收缩得想要勒死你?”   “呵,”苏雾冷笑一声,“这位先生一直以来都在针对我,说着一些不科学的理论就在这里指手画脚,更可怕的是警察同志居然还相信。你们不都是讲求证据的吗?那就去调查一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关清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缠在一把刀上,“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这若真的是你的皮,那我在上面割一刀试试,看看会不会出血。”   楚警官把他的刀抢下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张先生,这里是警局,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若是你再这样,我就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苏雾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们,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抢过刀往心脏处用力扎下去,拔刀带出来的血溅在张关清和楚警官脸上,温温热热。   “快,叫救护车。”楚警官反应过来大喊,这才惊醒周围的人,忙着打电话止血。   张关清皱眉看着那把带血的刀扔在地上,可是上面的符纸没有半点损坏的痕迹,只是被血润湿,软软的贴在刀上面。   虽然120来的很快,但是苏雾最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通知了家属以后,楚警官脸色沉重的站在走廊外面。本来是嫌疑人,突然变成了受害人家属,但现在死在警局,弄不好他们都是要被问责的。   “没道理啊,她明明就是宁雀的鬼奴披着人皮而已,除了那张人皮,里面都是空的,怎么可能会出血还死亡。”张关清和几位道长蹲在走廊外面,因为苏雾死亡,他们几个作为责任人,不能擅自离开。   罗道长点点头,“我也觉得很蹊跷,从她倒地到医院来这一路上,我们都注意有没有鬼体出来,但是都没看到。而且她的身体都是慢慢变冷的,如果是鬼奴在里面,她一离开,那张人皮就真的只是一张人皮了。但是你们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像一个死人。”   “废话,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好吗?”高道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摸了摸下巴,“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搞错了,也许她真的是个人也说不定?”   张关清几人,“呵呵。”   高道长尴尬的抓抓头发,“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我总感觉宁雀最近好像要搞大动作似的,从刚才在警局到这里,他一句话都没说,从头到尾都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们。你们看,他靠在那里还在看我们。”   张关清一脸恨恨的把他的脑袋转过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我特别想把你踢出团你知道吗?”   “我怎么感觉我们斗不过宁雀?”高道长晃晃脑袋,“是我的错觉吧。”   “唉。”张关清几人想仰天长叹,为什么他们会遇到这样一个猪队友。在你们商量好如何攻打对方堡垒,并且士气满满的时候,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我觉得我们会输。估计会想把他扔出去堵子弹吧?   “起来了,苏雾的父母来了。”楚警官踢踢脚边的几朵蘑菇,把警帽戴好,叹了口气,还是迎了上去。   “我女儿在哪里?我女儿在哪里?”还没来到跟前,就已经听见了苏雾母亲的哭声。   “我很抱歉,请跟我来。”楚警官看着眼前两位痛苦的老人,带着他们一道去了太平间。   张关清几人也跟在后面,苏雾是梁易的助理,他自然是跟在两人面前。   “我的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苏母掀开白布,看着躺在上面毫无生气的苏雾,控制不住的嚎啕出声。就连苏父也是眼含眼泪,但是还是忍着,搂着伤心的妻子。   “都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不然怎么会去了一趟警察局就死了?你们说啊。”苏母扑过来对着楚警官又踢又打,但是为了不伤到老人,楚警官只能小心的扶着她。   苏父把苏母拉开,苏母哭得几乎晕厥,“我已经死了一个女儿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对我们啊。你们做警察的还害死了我女儿,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告你们。”   “对不起,对于苏小姐发生这种事,我们都很抱歉。可是苏小姐是属于自杀,我们也没办法。”   “自杀?”苏母眼泪一停,“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她自从知道自己姐姐那样死去她有多难过吗?就算动了手术,可是因为我们都要吃药,她身体还没好就去上班赚钱,就是不想拖累我们。却还被你们用那种荒唐的理由冤枉,你们知不知道是你们逼死了她。”   楚警官几人低着头,“对不起。”面对这些指责,他们除了说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我女儿活过来吗?”苏母哭着又要扑过来,被苏父牢牢抱在怀里。   这位强忍泪水的父亲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都可以给你们。当初签的领养证明我们各有一份,还有DNA验证都可以做,我让你们看看,你们错的到底都有多离谱。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害死了一条人命啊。”   好不容易送走两位老人,楚警官烦躁的点了根烟。这件事,现在无论如何他们的责罚都是躲不过去了。   张关清拍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叹了口气又说不出口。   “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把钱交了。”楚警官冲他们一点头,示意他们先走。   回到别墅,张关清几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本来以为能用法律的途径把身为人类身份的宁雀拿下,谁知道现在事情来了个大反转,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道长,你们回来了?”安栗从楼下下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焉焉的几人,有些疑惑,“事情不顺利吗?”   张关清摇摇头,“没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   “噢,肖南应该一会就下班了,杨哥被他爸爸叫回去了,应该是关于公司的事。”虽然高志叫他经常过去那边吃饭玩啊什么的,但是他一直都没去过,感觉心里还是有些不愿亲近。   “你过几天就开学了,作业有没有完成啊?”罗道长笑嘻嘻的打趣他。   安栗撇撇嘴,“我又不是上小学的,玩了一个暑假,要开学前两天就狂抄作业。”   “哎哟,那很厉害嘛。”罗道长拍拍他的脑袋,他心里对安栗是很喜欢的,不仅长得好,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的时候也是很能感染人的。看到他笑,心情都好了很多。   苏雾的事,直到高木杨他们回来,他们都没说。毕竟这些事他们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他们白担心。作为师父的张关清,看他们三个就像看儿子一样,怎么也不想让他们多管这些事。   过了两天,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差不多解决的几人,被安栗刷的一条新闻给气炸了。   上面写的就是无辜女子被冤枉成剥皮杀人案凶手,仅仅是因为几位神棍根据该女子背上动手术未拆线的伤口和其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的容貌来判断的,更重要是警察居然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该女子在警局被冤枉委屈难当,情绪激动,最后自杀身亡。结果该女子的身份居然是剥皮案受害人的双胞胎姐妹。   此条新闻一出,网友大怒。大骂警察的,大骂神棍的,要求他们偿命的,还有同情苏雾的。更有网友说要人肉那几位神棍。   肖南几人围坐在后院,看过这条新闻以后,几人心情都很差劲。   “喂,嗯,你过来这边吧,好。”高木杨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楚炀待会要过来这边,聊聊这件事。”   安栗把位置让给楚炀,坐到了肖南身边。   楚炀这两天应该是是因为这件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胡子都没怎么打理。   “这件事现在你们只能收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梁易那里,我劝你们也别去招惹他了。现在网上的舆论指向太厉害,我们几个已经被降了职,写了检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楚炀想点根烟,想了想又收了起来,最近几天因为这件事,他都不知道抽了多少包烟了。   “对不起,连累你了。”张关清拍拍他的肩膀,“不过那个受害人和苏雾真的那两人的女儿吗?”   楚炀点点头,“确实是,当初做DNA的时候,我们亲自做的,结果都是一样。而且那个苏雾,我们也解剖了,确实是人类的身体。”   “没道理啊,那个苏雾真的是有问题的。”   楚炀摇摇头,“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件事只能收手了。网上那些键盘侠和喷子一点事都能把你们喷死,假的都能说成真的,百口莫辩。师叔,这件事只能这样算了。”   “师叔?”高木杨指指两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以前我师父是他师兄,后来我被我爸妈逼着去考了警察,就渐渐没学这行了。”   “难怪,聊起这些事,一点也不惊讶。一说人家是穿的人皮,你也信。”高木杨啧啧称奇。   “明天开学了,我送你去报名?”肖南看那边差不多谈完了,和安栗说悄悄话。   “你明天不用上班?”明天是礼拜三又不是周末。   肖南笑了笑,“没事,我晚点去也没人说我。”   安栗点点头,反正他现在也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   张关清还在一边愤愤吐槽,“真是便宜宁雀了。”   “行了,我觉得你该感激他放你一马。”罗道长道。   “什么意思?”   “你还看不出来?这件事整个就是宁雀故意引我们入坑的,你想想,你当时若是真的去割苏雾。她肯定也有办法让你刺中她心脏,到时你就是故意杀人了,现在就待在牢里了好吗?”   张关清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罗道长翻了个白眼,“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辛苦楚炀了,出去喝一杯,下次继续努力。”   安栗道,“那个,我就不去了。我明天要开学了,要早点睡。”   “啊?”高木杨挠挠头,“那好吧,小板栗你就在这里吧,早点睡啊。”   肖南开口道,“我也不去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高木杨几人,“噢咦……”几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门。   安栗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先回房间了。”   肖南叫住他,“一起吧。”   站在门口,安栗挥挥手,“晚安。”   肖南沉吟片刻,“安栗,你听鬼故事吗?”   “啊?”安栗呆呆的出口,见到肖南一脸平静的脸,但偷偷红了的耳垂,露出一个笑容,“好啊。” 第27章 夜探   “肖总,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建筑工人会在晚上从建筑上摔下来,请问是你们要求夜晚施工吗?”   “肖总,请问你对本次建筑工人坠亡事件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因为你们压迫工人夜晚施工呢?”   “肖总,请你谈一下本次……”   “肖总……肖总……”   肖总坐在办公室,垂着头。感觉一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渐渐地感觉头没那么晕沉了,“你怎么来了?下课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安栗疑惑的看了眼闭着眼睛的肖南,他都没说话居然也能认出他。   “我能闻出你身上的味道。”肖南睁开眼,让他坐在他旁边。   安栗疑惑的闻了闻自己,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是不是事情很棘手?”他已经通过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知道这件事了。   知道瞒不住他,肖南也不否认,“有点。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让建筑工人晚上工作才会导致其坠落死亡。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他们的死亡,更多的是晚上工作的问题。”   “可是你们根本就没让他们在晚上工作啊,他们怎么可能会晚上去上面工作?而且晚上黑漆漆的,都没开灯,这不现实。”这次这件事刚一出来就闹得全网皆知,网上纷纷指责一个大公司居然还要工人晚上上班,导致两名工人死亡,原来钱都是用工人的血压榨出来的。   本来涉及到这些事都是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们在让工人施工的时候都会特别小心注意,但是这次两名工人在夜晚从施工架上摔下来死亡,怎么都解释不清。   “你说会不会是宁雀从中作梗?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们两个互相合作的,但是前半部分是你负责,现在出事,怎么都要你承担责任。”他没权没势,没有能力帮他什么,可是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责,他还是会很担心肖南看到心里压力会很重。   肖南把他轻轻搂在怀里,“别担心,这件事,我们会解决的,你别担心我。”   安栗轻轻拍拍他的背,他知道这件事带给他的困扰并不是现在看到的这样简单,他有时候半夜起床路过书房还能看到他在里面,说这些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   晚上张关清几人相聚在别墅,“今晚我们打算去那里看看,这件事太诡异了。”   肖南点点头,“我也想去看看,这次出了事,对我们来说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最后张关清几人带着肖南和高木杨三人一起去了施工现场。   因为有工人死亡,他们现在都已经全面停工了。那些建筑工人也搬离了这里,住到另外一边去了。   还未完成的大楼在白天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一到夜晚,就显得很荒废很可怖。   冷风从楼里穿过,带着呼呼风声,又仿佛女子的哭声一般。   高木杨搓了搓手臂上被吹起来的鸡皮疙瘩,“感觉阴风阵阵的。”   “上去看看。”   安栗跟在肖南身边,一路从楼梯上去,因为现在还刚修建,所以都没有护栏,站在上面往下看,感觉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   张关清等人一路上来都把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目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也没看到哪里有施过法的痕迹。”   “那这次难道真的是意外?”不管怎么说,高木杨都不太相信。若说是意外的话,他们晚上跑到施工架上是做什么?   “嘘,别说话。你们看那边。”   顺着安栗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栋大楼间有两个人在鬼鬼祟祟的移动。   “下去看看。”   几人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那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又好像带着一点期待和兴奋。   “难道是来这里偷材料的?”现在停工了,除了一个守工地的人基本都没其他人了。但是发生死亡案件,那个人也睡得早,基本不会出来。所以工地上的材料若是偷去卖,也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两人走到一栋楼前停下,小声的叫着谁的名字。不一会就出来了两个长得高挑的女人。   两人一出来,这两个男人就扑过去搂着要亲。女人嘻嘻哈哈的推开,玩起了你追我赶的套路。   “原来是来这里幽会的。”高木杨啧啧两声,真是心大啊,跑到一个死了人的地方来约会,就不怕吗?   “我看他们是被鬼迷了眼,想做风流鬼。”张关清冷哼一声,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显然是被鬼迷住了眼,就算眼前是个死相惨烈的女鬼,也能看成一个大美女。   “先别说了,快过去,她们要把那两个人引到施工架上面了。”罗道长招呼一句,率先过去。   两个女鬼站在施工架上对着下面的两人招手,“快上来呀,上面风景真好,我喜欢这里。”   两个大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脸上露出□□的笑容,“哈哈,美人,我马上来。啊…”   男人捂住后脑勺,眼神有片刻清醒,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人,“你是谁?打我干什么?”   “可怜虫,对着个女鬼还有这种心思,不怕死啊?”   “不知道你说什么。”男人一转头发现有几个老头正对着他的美人穷追猛打,“你们是谁?居然敢打我女朋友,我跟你们拼了。”   高木杨和肖南一人扯住一个,安栗拿出药水洒在两人眼睛上。   受刺激的两人下意识的闭着眼睛,待睁开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刚才还对着他们两个笑容甜美的女人,此刻已经变成了指甲锋利浑身伤口脸色恐怖的红衣女鬼。   “这都是什么东西?”两个大男人没出息的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高木杨和肖南他们都没理他们,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战斗。   虽然张关清他们是4个人,但是那两个红衣女鬼也不是吃素的。作为宁雀手底下被锤炼出来的鬼奴,是比厉鬼还厉害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安栗不解的看着身侧的高木杨拿出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   “给他们录像啊,留下证据,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宁雀搞得鬼。”现在证据在眼前,不能轻易错过。对了,还有这两个倒霉蛋,这也是重要的人证。   高木杨把手机转到身后对准被前方打斗惊得目瞪口呆的两人,眼前突然飘过什么东西,待他一抬头,“卧槽。”   几人被他的反应惊到,回头发现后面居然站了一个红衣女鬼,那两个工人一看,尖叫一声直接晕倒了。   安栗回头看了眼张关清那边,觉得能过来帮他们的可能性有点低。   高木杨神色紧张的掏出符纸,给了肖南他们几张,举在面前防备着女鬼的突然暴起。   但是女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动作。双方僵持不下,高木杨觉得手都举酸了,师父那边什么时候能结束战斗啊。   “嘭。”几人同时转头,发现是其中一个女鬼被摔到地上,被罗道长贴上符纸直接收到了瓶子里。   剩下的一个也被他们四人很快解决,高木杨正为那边高兴,突然想起来眼前还有一只没解决。   转过头发现这个女鬼还是静静地站着,只是把目光从那边收回来。   高木杨心想不会是个假的吧?盯着女鬼的脸看了一会,结果直接得到了对视,高木杨逃避的把视线转到一边,眼神太可怕。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张关清几人赶过来,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你个笨蛋,平时叫你认真学,你不听。每次遇到这些事都要你师父这把老骨头来救你。”张关清对着高木杨破口大骂。   高木杨很委屈,“师父,你明明说你是老当益壮。”   “你师父我都几十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你还指望我能每次都救你。”   “师父,你别这样说,好伤感。”   “行了,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思打浑。”罗道长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   张关清和高木杨这才停下,看着仍旧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的女鬼。   肖南开口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宁雀做的是吗?”   女鬼无波无澜,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   “你是苏雾吗?”安栗试探的问。从刚才她出现,他一直觉得有点隐隐的熟悉。   女鬼把目光转向她,似乎是想对他笑一下,但是她脸上都是伤口,一笑更加恐怖,想到这里又停了。   “苏雾?”张关清愤愤的看着她,“我就说上次你就是披着人皮,还非要搞个什么双生姐妹,真是难为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不出来。”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安栗感觉苏雾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从头到尾都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主人让我过来看看而已,我该走了。谢谢你上次帮我,我很感激。”苏雾对着安栗一点头,直接转身消失不见。   “喂,你们刚才怎么不动手?”   “我以为你会动手,就让着你。”   “瞎说,你符纸都拿出来了,装什么装。”   “行了,我知道你们是有意想放她一马的。”肖南打断几人,“现在还是先回去吧,把这两个工人带回去,是重要的人证。”   “唉,刚才打架受伤了,一把老骨头,我要先回去睡觉。”   几位道长揉着脖子揉着手臂的慢慢离开。   “他们为什么走的这么快,是害怕我们让他们背人吗?”高木杨无语的看着离去的几人。   “就算要背,也是我们两个年轻人,不会勉强老人家。”肖南附和道,言语里有些欠揍。   肖南和高木杨一人背了一个工人,“安栗走了。”   安栗站在旁边,缓缓开口,“为什么你们不把他们叫醒,直接带回去?”   这句话出口后,肖南和高木杨的背影都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生日,双更,这篇文就结束了,写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多包涵。   啊,要完结了,我特么觉得全身轻松,好激动,所以我决定去染个头发,染个蓝色的,嘎嘎嘎 第28章 幕后   当高木杨把录像放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片群嘲。大家认为现在这个年代,怎么可能还有鬼怪存在。想要洗脱责任,就算说那里有致幻物也好过鬼怪。   虽然视频里那两个鬼看起来确实挺恐怖,打斗也很精彩,但是只要有钱,特效什么做不出来?   至于那两个工人的说辞,所有人一致认为是被收买了。为了钱不顾两个工友的冤死为杀人凶手说好话,网上也是一片骂声。   但是这件事在慢慢发酵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两辆地铁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行驶过程中相撞,导致其车上的乘客,一百多人死亡,几十人受重伤,还有其他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而幸存下来的人都说当时车窗外好像有人飘过,还能听到女人的笑声。   但是媒体一致认为是他们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但是□□发达,就有人不停地发帖说出自己的经历。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后来这些帖子都被删了个一干二净。   但就是这样更让人觉得事有蹊跷,网上众说纷纭,死者家属纷纷要求给出相应的赔偿和合理的解释,还要负责人负法律责任。   因为这件事影响剧烈,为了他们的安全,学校暂时决定放一个礼拜的假,并嘱咐一定注意安全,暂时不要坐地铁。   安栗被肖南接过别墅,但他们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见宁雀。   去召远公司的时候被告知董事长今天不在公司,但是他有说如果光远集团董事长找他,可以去这个地方。   几人拿着地址开车前往,越到后面,安栗越觉得熟悉,后来发现就是上次宁雀带他去别墅的路。   到目的地的时候果然是那别墅,而大门也是打开的,显然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来了,坐吧。”宁雀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   安栗看到苏雾安静的站在宁雀身后,她似乎一直是这样,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安静,不同于其他女鬼那般。   张关清也毫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宁雀,我们废话少说,地铁的事,是你搞的鬼吧?”   “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做事在乎留下证据吗?我们去那里看了,到处都是你鬼奴留下的气息。那么多人,你真不怕五雷轰顶。”   宁雀轻蔑的一笑,“我什么时候怕过?倒是你们,总是关心我是否遭天谴遭报应,看在我师父的份上我才一直容忍你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你做这些是想让你师父出现在你面前?”   宁雀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又似乎是不在乎。   “那我告诉你,你师父在哪里吧。”   宁雀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握紧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不管是有生之年,还是死了以后,你都见不到你师父了。”张关清缓缓道。   “你什么意思?”   “你当初错手杀死你师父以后,他的魂体受伤太严重,根本就不能投胎,我们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有救回他。他的魂体最后灰飞烟灭了,根本没有机会轮回。”   “你撒谎。”宁雀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   “我有没有撒谎你心里清楚,几十年了,你都找不到他,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不过自欺欺人到连自己都相信了。你们当初还定了契,只要他出现,你就会有感应,这么多年你可有感应到他半分?他魂体消散前要我们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我们一直守着承诺,这么多年不管你怎么追问,我们都守口如瓶。可是如今,你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也做得太过分。”   “不不,”宁雀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师父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张关清跟着在他身边蹲下,苏雾戒备的看着他,他也不介意,只是轻轻拍了拍宁雀的肩膀,“宁雀,我们几个也算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你一直都有天赋,甚至可以说是个天才,可惜你最后走了邪路。我们为你心疼,更为雾阑心疼。若是你当初好好的守着他,你们或许不是这个结局。”   “我只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我想要和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可是最后,我却连这一世都没过好。”宁雀捂着脸,眼泪从手缝里流下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不在了,他都不在了,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宁雀,你唆使你的鬼奴制造事故导致上百人冤死,如今这些人都在阎王殿哭泣。阎王命我们抓你下去听审受罚,为你之前和现在犯下的罪孽赎罪。”几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司右和黑司左。   上次他们走的时候洗去了安栗他们的记忆,所以他们根本不记得见过他们。但是这次没有抹上药水却能见到,大概是他们特意为了宁雀现在的人类身份。   宁雀抽出一把刀抵在张关清脖子上,张关清大概也没想到他翻脸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劫持了。   “你们可以过来,我不介意这里多一具尸体。”   “不自量力。”黑司右冷笑一声,直接甩出一根银辫子缠在宁雀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扯,宁雀的魂体居然直接被扯了出来。   宁雀摔倒在地,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扯离了身体,一招手房子里出现了几个鬼奴,但都被黑司右几鞭子打散了。   宁雀看了一眼正在看戏的黑司左,径直冲他而已,黑司右脸色一变,“找死。”   一辫子抽过去,宁雀倒在地上,被抽到的地方皮开肉绽。他现在是魂体,魂体受伤是最疼的。   苏雾扑过去挡住一步步逼近的黑司右,“求求你们,放过我主人吧。”   “苏雾,你让开。”宁雀轻声出口。   苏雾一咬牙,直接向黑司右冲过去。黑司右脸色阴沉,既然不想活,那就魂飞魄散吧,一鞭子用力甩过去。   几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主人,主人。”苏雾扶住倒下的宁雀,宁雀的身体在渐渐变淡,“苏雾,好好去投胎。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   “主人,主人。”苏雾崩溃大哭,可是宁雀还是在她眼前渐渐消失。宁雀消散前嘴角一直带着笑,大概是想着能追随雾阑而去,已经满足了。   黑司右叹了口气,收好鞭子,又拿了一本册子出来,“苏雾,女,1945年生,1965年死亡。作为宁雀手下的鬼奴,三十多年间,从未伤害过一人?”   念到这里黑司右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得面色恐怖的女鬼。   “我20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变态,他把我囚禁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整天折磨我,□□我。我逃跑过几次,都被他抓了回来。他在我身上用刀割伤口,一道又一道,我每逃跑一次,身上的伤口就更多。那时候有人路过,我向他们求救,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后来我终于受不了,在全身都是伤口的时候死了。”苏雾缓缓的开口说出她的经历。   “我发现我死了以后还是被困在那个屋子,我看着那个变态连我的尸体也不放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当着我的面肢解了我的身体。我那时候好恨啊,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我没有任何能力,甚至都不能让他看到我。”   “后来,没过多久,我遇到了主人。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说好,可是我要先把这个男人杀了。他当时对着我微微一笑,轻而易举的把那个男人杀死,后来带着我离开。那时候我就决定,要好好跟着他。”   “可是主人一直不停的在各个地方穿梭,我以为他没有家,四处流浪,后来我才发现,他是在找人。可是他从来都没找到。”   “他做了很多鬼奴,都是从我身上的伤口得到的灵感,我知道他做这些都是要遭天谴的,可是我没有能力说服他不这样做。因为他太孤独了,孤独得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他说不让我做这些事,因为我还要去投胎。我跟他说,主人,我等着你百年死了以后陪你一起去投胎好不好。他摇摇头,他说他不想百年以后死亡,他要一直活下去,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要违背他的承诺。”苏雾捂着脸嚎啕大哭,鬼是没有眼泪的,所以她流的都是血。   “因为,他要等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苏雾被黑司右和黑司左带走,所有人都没想到苏雾的身世会这么可怜。以为作为宁雀的鬼奴,她们都是可怜又可悲的,可是苏雾却是自愿中唯一一个得到特殊对待的人。   宁雀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已经死亡的梁易身体要怎么处理却是一件难事。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梁易的爸妈居然也来了别墅。   高木杨他们都有些慌张,这搞不好会被误会他们是杀人凶手啊。   可是两位老人并没有太在意他们几个人,只是抱着冰冷的梁易老泪纵横。   “我的孩子,你被占用了这么久的身体,一定很难受吧,爸爸带你回家,爸爸带你回家。”   “你们知道梁易被占了身体?”   “他可是我的亲儿啊,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只不过是用着他驱壳的怪物。”梁父双手颤抖的摸着梁易的脸,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莫大的悲哀。   安栗看得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打转,肖南搂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慰他。   作为合作伙伴,肖南还是帮着两位老人处理了梁易的身后事。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突然离世,还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把。特别是得知梁易特别年轻的情况下。   大家纷纷表示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说不定现在还和你有说有笑的人下一分钟就再也见不到了。   事情解决以后,几位道长纷纷告辞离开,在外面太久想念家里了,就留下了张关清一个孤家寡人。   这时候安栗再次收到了高志的邀请,希望他能回家吃饭。安栗想了很久,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他明白,不能总是想着过去的事来为难自己。   于是带着肖南一道去了,高木杨调侃这是带着老公回家见爸爸。   安栗和肖南对视一眼,安栗觉得,没关系,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啊,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第29章 【番外篇】宁雀——雾阑   雾阑第一次见到宁雀的时候是冬天,他正趴在一张脏兮兮的破布上缓缓移动,穿着短衣短裤,露出的手脚冻得通红,还能看到身上的伤疤。手上拿着一个破碗,里面扔着几块钱几毛钱的纸币。   出于同情,他放了一张十块的进去,那时候宁雀抬起头看着他,他觉得这个孩子长得真好看,眼睛也好漂亮,同情心便一发不可收拾。   “小弟弟你多大了?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宁雀往身后看了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缓慢的向前爬行。   雾阑站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向人群爬去,遇到有同情心的人就扔个几毛钱,遇到脾气差的人就是一顿咒骂和拳脚相加。   偶尔还会遇到那种故意打他来发泄自己情绪的人。   直到夜晚,他看到宁雀端着自己的破碗收好破布往一个地方走去,他悄悄的跟在后面,直到看到他们进了一个仓库。   仓库门前还有人把守着,见到他回来恶狠狠的抢过破碗,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才这么一点?今天别吃饭了。”   宁雀捂着脸站在一边没说话,后来还有几个回来的孩子,看到这样都紧张的不敢上前,却还是被抓过去踢了几脚。   雾阑站在转角看着他们,心里难受得不行。他知道这是遇见专门拐卖儿童让他们去乞讨的组织了,而现在他只有一个人,要先去报警。   宁雀状似不经意的看向雾阑离开的方向,看着面前的人,眼里的恨意更浓。   当他们被解救出来的时候,警察,媒体还有闻讯赶来的父母,到处找着自己的孩子,抱着嚎啕大哭。   只有宁雀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那边感人至深的重逢。   雾阑把身上的外套给他披上,“小弟弟,你家人呢?你是哪里的?可以告诉警察同志通知你爸妈过来接你。”   宁雀只是看了他一眼,“你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凭什么叫我小弟弟。”   雾阑无语了,这个孩子的关注点怎么不一样,“我比你大,我就该叫你弟弟。你知道家在哪里吗?”   “我爸妈把我卖给他们的,为了养我那个弟弟。”宁雀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嘲讽的笑容。   雾阑见他这样,心里有些难受。“没关系,到时候应该有人领养你,就算没有人领养,你也会有一个去处,不用再被逼着乞讨了。”   “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   宁雀坚定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十二岁了,别人不会领养这么大的孩子,因为养不熟。就算回家,也一样会被卖掉。而去孤儿院那些地方,只不过是有个温饱住的地方,依旧是被人嫌。还不如跟着他,至少他看他挺顺眼的。   “可是我没有地方住,经常到处跑,跟着我可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风餐露宿。”   “我不在乎。”   虽然想象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雾阑也不过18岁,根本不能收养宁雀。因为宁雀始终不说出家在哪里,只能暂时寄养在孤儿院。   见他安定好,雾阑同他告完别也要离开这里了。   结果在离开的车上却从窗外看到了狂奔而来的宁雀,他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却没有钱买车票,只是盯着雾阑。   雾阑哑然失笑,给他买了车票。宁雀坐在他身边,不停地喘着气,一路狂奔过来身上都被吹凉了。   身上突然披上一件外套,转头看了眼身侧对他微笑的雾阑,宁雀裹紧了这件带着温度的外衣。   他们谁也没有提为什么他会跑出来,也没有想他不见以后会怎样,似乎都知道这个答案,似乎又彼此心照不宣。   当宁雀站在道观门口的时候,他有些哀怨了看了眼旁边的雾阑。   “你要带我来出家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这是我的地方,快快快,进去见我师父。”   他这时才知道,原来他先前说的吃不饱穿不暖,风餐露宿都是骗人的。   雾阑的师父对宁雀的遭遇很是同情,也很喜欢这个长相好看的男孩子,也不在乎道观里多一口人吃饭。   平时道观也就只有几个人,张关清他们几个偶尔会跟着师父过来这边交流。   那时候他们会搞一个比赛,其实就是几个老头子没事干做的消遣。   比赛的通常都是张关清罗道长和雾阑他们几个,不管输赢,都是为了一个娱乐。   他们比赛的时候宁雀就站在旁边看,张关清他们几个见他看得认真,就让他试一试。   结果宁雀的表现让他们大吃一惊,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符咒,但是在他手里居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雾阑师父当时高兴得哈哈大笑,当场就要收宁雀为徒,却被宁雀拒绝了,他说唯一能做他师父的只有雾阑。   雾阑平白捡到一个大宝贝,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徒弟,越过师父收徒怎么也不好。   但是看着旁边几个虎视眈眈的道友,雾阑师父大手一挥,肥水不流外人田,雾阑你就收了吧,好歹也是我们道观的。   后来,雾阑便成日教导宁雀道法,宁雀的天赋极高,甚至可以说是天才,他们经常说他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   张关清他们会来找雾阑去山下喝酒,他便让宁雀一个人在道观里练习。   结果晚上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宁雀就站在门口等着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个眼神和表情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出去和张关清他们喝酒了。   每次去都是带着宁雀一起,那时他们经常打趣他这是带了一个保姆啊。   因为他喝酒的时候宁雀总是用眼神盯着他,示意他喝得差不多该停了。   宁雀16岁那年,要下山去做他人生中第一个生意。   本着第一次去总是会紧张,避免出错,雾阑师父便让雾阑跟着他一道去了。   开始前,雾阑还在一边安慰他,没事的,不要紧张,要淡定。   结果宁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到十分钟便解决了。   宁雀收好东西站在他旁边,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一直看着他。   雾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宁雀见他没有反应,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睛。雾阑揉揉他的脑袋,“不错,不错,真厉害,真给你师父我长脸。”   宁雀低着头,嘴角带着笑,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又什么表情都没了。雾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的脸往两边一扯,“才十六岁,装什么深沉,给我多笑笑,不然老得快。”   宁雀把他的手拉开,“脸都被你扯红了。”   雾阑戳戳他的脸,“哎哟,你看这多可爱呀。”   宁雀捉住他不停捣乱的手,雾阑还是不停地去戳他的脸,宁雀由着他,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旁人看不懂的。   随着宁雀渐渐长大,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要找宁雀做法事,除鬼看风水,有时候还要预约。   看着他越来越忙,雾阑感觉有点失落。和张关清他们喝酒的时候没看到他在旁边都有点不习惯了。   结果心情不好就喝得比较多,本来想送他回去的张关清几人看到门口的人以后,把雾阑随手一扔给他,直接溜了。   雾阑趴在宁雀背上,被他背着走一道又一道的阶梯。被夜风一吹,雾阑也渐渐有些清醒,但是没什么力气,索性还是趴在他背上。   拍了拍他的肩膀,雾阑喃喃自语,“怎么那个瘦瘦小小的小麻雀现在长得这么高这么壮了?想不到师父的小麻雀都长大了,那个以前天天跟在我身后的小麻雀终于飞向天空了。”   宁雀的脚步顿了顿,片刻继续向上,“不管我飞的多高多远,我还是会回到师父身边,因为我始终是离不开你的小麻雀。”   再一次下山去做事的宁雀回到道观却感觉这次有一些不一样,以往他回去雾阑都会在门口等他,这次却没看到。   等进去以后,却听到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宁雀也没在意,因为来这里求他办事的人很多,他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屋里的一句话却让他停下了脚步,“雾阑啊,说好了,你25岁就回家结婚的。周琦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老周家都在催了,你看你都26了,再这样拖下去,我和你爸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哎呀,妈,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事。”   “你是想拖到我和你爸都入土吗?我不管,你今年必须和周琦结婚。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又对你真心一片,你不能辜负人家。”   后面说了什么,宁雀再没听进去,他只有一个念头,师父要结婚了,他要离开他去和别人去生活了,又剩他一个人了。   雾阑爸妈离开的时候,宁雀偷偷跟在后面,见到了那个要和他师父结婚的女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样子,提起雾阑时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宁雀用力握着拳头,这个女人看起来和雾阑是那么般配,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再次做完生意回到山上的时候却撞见雾阑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赶,“师父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一趟,周琦死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雾阑看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   回到家,雾阑先去了周琦家里,他们是从小到大的邻居。周爸看到他也是老泪纵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雾阑查看了躺在冰棺里的周琦,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就像睡着了一般,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作为邻居,又作为曾经谈婚论嫁的对象,雾阑尽职尽责的帮她处理了后事,做了法事安排妥当以后才回到山上。   雾阑靠坐在山崖边,身边放了一瓶酒。没过多久,宁雀也在他身边坐下。“师父不要一个人喝闷酒,会伤胃的。”   “你说,伤了心该怎么办?”   宁雀动作一顿,“她死了,师父你很难过。”   “我找不到她的魂魄。”   “应该是去投胎了。”   “你说她离开的时候疼吗?”   宁雀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亲手杀了她,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把她的魂体活生生的扯出来,你没听到她哭吗?你把她的魂体放到哪里去了?”   宁雀紧绷的脸渐渐放松下来,“师父果然知道。不过她的魂体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啪。”宁雀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雾阑,这些年,雾阑从来没有打过他,甚至没骂过他,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打他。   “我教你这些,你就把它拿来害自己人?”   “自己人?她是你未婚妻,当然是你的自己人,可是她和我毫无关系,我不喜欢她成为我的师娘,永远都别想。”   “你走吧。”   “师父?”   “我们从此以后恩断义绝,我没教好你,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十二岁遇到雾阑,一起八年时光,最后却还是只剩他一个人。宁雀深深看了眼道观,没有看到雾阑出现,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雾阑?”师父拍拍他的肩膀。   “师父,他走了歪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雀的想法做事一向极端,不管他以后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的命。”   “可是我不想看他走上不归路,但是我看到他就会想到周琦的死亡,我觉得对不起周琦。师父,我该怎么办?”   师父摸了摸他的脑袋,“人各有命。”   从山上离开后,一年的时间,宁雀的名声比以前更响。外地的人为了求他办事也不惜大老远跑过来。   雾阑也曾偷偷去看过他几次,发现他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不爱笑了,表情越来越冷漠。   他想,他当时的做法还是伤了他的心吧。   每次他离开,宁雀捏着拳头控制着自己转身的冲动,他安慰自己,没关系,很快了。   过后不久,城里到处都是少女死亡的案件,其中包括很多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越来越多的女孩子不敢出门。这些事情,弄得所有人人心惶惶。   越来越多的人跑来求着宁雀帮忙破案,他却开始闭门不见客。渐渐的,有人发现不对劲,把矛头对准了宁雀。   因为那些女孩子基本都是在见过宁雀以后才死亡,而其他道友发现那些女孩子的魂魄都不见了。   这种手法太熟悉,熟悉到让雾阑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见我。”时隔一年多再次正面相见,宁雀以为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再次见到雾阑的第一眼,他却只能用力把他拥在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幻觉。   雾阑看着面前的几十个玻璃瓶,每一个都关着一个灵魂,内心只觉得悲哀到了极致,“宁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我不管这一世还是下一世,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你要杀害这么多人?宁雀,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总告诉我,做人要懂得满足,可我不是你,我想要的何止一点点。下辈子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用这些人的魂魄就快练成一种术法,只要成功,我就能永远活下去,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转世,一世又一世,永远陪着你。”   “宁雀,你变了,是什么腐蚀了你的内心?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这样。我只是把我最美好的一面给了你,我把黑暗的一面都藏了起来你知道吗?”   宁雀把他拉到桌子边坐下,“师父,我们定个契,等你下次投胎转世出现的时候我就会有所感应了,到时候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雾阑安静的看着他兴奋的为他们两个定契,直到结束,才慢慢开口,“宁雀,你去自首吧。”   宁雀没有说话,依旧望着他,“师父你会不会后悔救了一个魔鬼?”   雾阑摇摇头,即使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选择报警,依旧会同意带他离开。   宁雀开心的笑了笑,用力抱着他,“师父,我从来没后悔遇到你,我好高兴。我喜欢你。”   雾阑使劲闭着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慢慢变得平静。   宁雀脸色一变,依旧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雾阑眼泪决堤而出,依旧坚定的往外拔刀。   宁雀的魂魄被渐渐剥离身体,抱着他的身体渐渐软到,雾阑把他的身体放在一边。   刚站起身却被一掌打飞撞在柜子上,几个玻璃瓶摔碎在地上,里面的女鬼一瞬间尖啸而出,围着宁雀身边转悠。   雾阑擦干嘴角的血,扶着柜子站起来,却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对面的宁雀冷冷的看着他,眼睛已经没有眼白,漆黑一片。他身上沾染的煞气和怨气都太重,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智。   “宁雀。”雾阑刚叫出声,直接被宁雀掐住脖子,活活把魂魄扯离了身体。   “啊……”雾阑的胸口被宁雀活活穿透,灵魂的痛是最受不了的。雾阑被扔在地上,捂着胸口艰难的看着终于打破门口阵法闯进来的张关清几人和宁雀打斗在一块。   他渐渐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发现他已经回了道观。但是依旧没能回到身体,他的魂体十分虚弱,已经回不去身体了。   他师父和张关清几人都围在他身边,他的魂体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你们别告诉他。”   张关清几人忍着眼泪点点头,雾阑对他们感激的笑笑,渐渐消失在他们面前。   晚上宁雀出现在道观中,却被拦在门外,“宁雀,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我想见他。”   “你没资格见他,别污了他的眼,让他走得不安生。”   宁雀冷冷的看着身上挂伤的几人,“你们打不过我,我要把他的尸体带走。”   “宁雀,我是看在雾阑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如果再见到你,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雾阑师父站在大门口冷冷的看着他,雾阑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十分大,这个从小被当成儿子一样养大的孩子如今却死在了自己徒弟手上,连投胎转世都没机会,他忍着不对他动手,就是不想让雾阑走得不安心。   “师祖,我一定要带他走。”当时他失去心智错手杀了雾阑,等他回想起,内心的错愕和悔恨差点把他打倒,一刻不停的来到这里,是因为只要身体没事,他就有办法让他起死回生。   “既然这样,我也无需手下留情。”   最后宁雀还是没有打过他们,他一个人终究是打不过联手将近十人的对方,虽然他有女鬼帮忙,可是这也只是刚开始,并不能做到能以一敌十。   满身伤的宁雀慢慢走在下山的路中,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就算你投胎转世,只要你出现,我就能找到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